翌日。
“怎麼不照著你原先的計劃將丁耘送給銀城那群禽獸?”傘仙問道,“他變成女子後叫你不忍心了?”
司命垂下眼眸,輕笑一下,繼續搗鼓著手中的東西,說道:“我對他又怎會心軟。丁耘做的一切,確實令人髮指,但也只有他這樣的變態會這麼做。
而我是司命不是他,他死了便是死了,若我也如他一般做這樣低劣的事,豈非也讓自己成了他那樣的人?”
傘仙瞅著她手中的動作,很是無語地說道:“你輕饒他,不折磨他又不殺他,這點活喚他來做也是可以的吧?”
司命努力地磨著手中的菜刀,前前後後磋磨著磨刀石,忙得不亦樂乎。
她說道:“你沒看他那個鹹魚樣,別說讓他磨刀了,就是讓他從床上爬起來都難。再說了,讓他這樣活著未嘗不是一種懲罰。
左右那筆賞獎的修為已經入了我的兜裡,他什麼時候死,怎麼死都與我無關。”
……
日頭當空照,海灘上的漁民紛紛從一早上的忙碌中脫出身來,響應各自家婦的聲聲喚歸。
沈家草屋中。
“沈娘,咱們家是沒鹽了嗎?樣樣菜都沒加鹽,吃啥子?”沈大郎極為疑惑地看著飯桌對面神色呆滯的女人,“你又發啥子呆?”
沈娘粗厚的嘴唇半張,真真一副失了神的模樣,半晌都沒點反應。
沈大郎老態的眉頭一皺,提起筷子就往沈孃的腦殼用力一敲。
沈娘猛地反應過來,生氣地叫道:“老匹夫,你敢打老孃?”
沈大郎也怒了:“老子還沒問你中了哪門子邪?昨兒非要去那木屋抓什麼奸,你說你抓到啥了,打回來就這個屎樣!”
沈娘一下子就啞巴了一般,兩眼眼神又開始渙散了。
繼而她的面上出現了一些恐慌:“大郎,咱去給徐家那丫頭送些東西吧?”
沈大郎一下子被她弄懵了,他放下手中的筷子,老臉皺了起來:“你吃錯什麼藥了?你平日不是最憎那敗家女,最恨不得她死嗎,這是想給她送東西還是賠禮道歉?”
沈娘屁股已經貼不穩椅子了,她緊張地說道:“必須道歉啊!咱幾娘們得罪她得罪得歹慘了,萬一她想報復…”
“當初老子就不懂你幾個為啥非要揪著一個女娃子不放,現在才擔心被報復?”沈大郎輕哼一聲,又說道,“擔心什麼!一個弱女子罷了,搞得過你這肥頭肥腦的?”
沈娘也不敢說太多,就說道:“哎!你別管,老孃今日就要去給她賠禮!”
“你愛咋整咋整。”
……
——
司命舉著手中一把匕首,細細打量著。
隨而她滿意地將匕首收進一個大小正合適的木製刀鞘裡。
“我服了你了。”傘仙嚷嚷道,“從早上磨到現在,一把菜刀生生給你磨成匕首,也不見得有多鋒利,圖啥呢?”
司命將匕首收入懷中,回答道:“我沒了封靈氣,如今體內的修為雖然單薄,但也已積到頂了,當然得尋個容器。
我搜尋了這屋子每一處,也只有這把刀的刀柄容量大一些,但我又不可能時刻拿著一把菜刀,磨成小匕首還能做隨身武器,正合我意。”
說著,她走到了木屋中,開啟了丁耘房間的門。
只見丁耘平躺在舒適的床上,頭側向一邊,兩眼無神地望著床旁的視窗外。
他始終接受不了自己變成了一個女子的事實,尤其他自己本身就是個一貫看不起女子的人。
司命進了房間,坐在丁耘的床沿上。
“這樣漂亮的臉蛋怎能終日愁容不展呢?”她嘲諷似的說道,隨即彎腰伸手將床上人的頭掰正了來。
肌膚光嫩柔滑,觸即生溫,整張臉沒有任何瑕疵,再憤怒再痛苦,眼神都是那樣柔軟若水。
“嘖嘖,乍一看還挺有當年本仙的幾分神韻。”傘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