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頭

2207.01.11。

自助麵包房裡傳出一陣奶油的香氣,斬鈺尋著這味兒,來到麵包房旁邊,看見人們有的刷卡進出,有的直接推門而入又推門而出。他光著腳掌,也跟了進去。看見他後背有一對像犄角的東西,人們慌忙地扔下手裡的東西,急忙逃竄。

看著那些人的背影,原來只有他一個人才長了那東西,難道就是因為這破東西,自己才被視作怪物?也來不及多想,他開啟櫥櫃,從裡面掃了一堆麵包再抱在自己髒亂的懷裡。突然,警報器一響,他瞪大眼睛,立即回憶起在基地的不愉快的日子,那裡同樣也有警報器,說時遲那時快,他非也似的逃出麵包房,一路往前跑,直到跑到確認沒有人追上來為止。

“大哥,你看那流浪漢偷了那麼多面包房裡的東西。”一個尖嘴猴腮的男孩指著斬鈺說道。

五個人裡的老大是個身寬體粗的大塊頭,但卻長著一張看上去十分憋屈的臉,也許是臉上肉太多的緣故。

“看我怎麼教訓這個怪物。”說完,老大掄起手,準備著和他來一架。一個大塊頭,一個瘦骨嶙峋的木柴,不用想都知道誰會贏。

“誒,那個賊,或者叫怪物更準確。”第一個男孩躲在大塊頭身後,狐假虎威地衝斬鈺吼道。

五個大男孩,還是第一次看見背後長角的怪物,但只有大塊頭老大不害怕。

斬鈺抬頭看看他們,警惕地抱緊懷裡的食物,生怕他們是來搶奪食物的。但一聽見又有人叫他怪物,他便火從心來,像一條小狗一樣猙獰著稚嫩的臉。

“今天不給你顏色瞧瞧,你就要在人類世界為非作歹了!”大塊頭一步邁前,直接一拳打中了斬鈺的左眼。

斬鈺後退了幾步,撞在路燈上,面目比剛才更加猙獰。

“你們幾個光是來看熱鬧的嗎?還不快把那些罪惡的麵包給搶回來,難道就任他隨便偷東西嗎?”大塊頭一聲令下,其餘四個原本躲在他身後的四個人更怕了起來。

另一個人說:“老大,你看那怪物背後長了對角,會不會像海蜇的手,有毒啊?”

“頂多就是孃胎胎位不正,哪裡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大塊頭突然對那對角充滿了興趣,走進一步,見那怪物也不怕人,再走上前一步,誰知他一出腳正準備來著偷襲,還好大塊頭早就摸清了這一招的套路,抓住他的腳就往身後一拖,把他摔在地上。可他依舊抱著他的麵包,不肯鬆手。

其他四個人看這怪物黔驢技窮,竟然也不再怕他,都圍到他四周,一邊死踹他,一邊搶他的麵包。那時候的他只有十歲,怎敵得過吃得肥壯又占人多優勢的他們。不久,麵包便被搶光,他親眼看著他們把奪來的戰利品粉碎在腳底下的場景,可自己卻無能為力,只能握緊拳頭,無奈地看著他們無情地嘲笑。

“你們在幹什麼!”幾個拿著棍棒的治安人員跨著大步趕過來,五個人見好就收,根本不管他的死活。他只好自己爬起來,最後看了一眼可憐的麵包,便沒再管,繼續逃跑。剛走出幾步遠,兩個穿著烹飪服的油頭大耳的壯漢正好揪住他,準備就偷麵包一事給他治罪。

“怎麼回事?”其中一個治安人員問。

“他偷走了我們麵包房裡的麵包。”其中一個麵包師說。。

“還嚇跑了其他顧客。”另一個麵包師補充道。

幾個人一起數落了他全部的罪狀,他聽得暈頭轉向,又因為飢餓,再度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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