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從海平面升起,一層薄霧籠罩著無邊無際的海面,風浪過後便是天晴。不得不承認,無論科技再怎麼先進,人都永遠無法超越自然,與自然抗爭的結果是進步亦或是死亡。
今天,任葵很早就醒了,睜開眼第一個看見的是裘血紅色的嘴唇。柔和的光灑在他平靜的臉上,從平緩的呼吸聲可以判定他有一個人之嚮往的夢。
“為什麼?”她在心裡問他。她喜歡他俊逸的黑髮,從始至今它都保持著一種肅穆和緘口無言。
“早。”還未睜開眼睛,他就先揚起了嘴角。
她愣了一下,才應了一聲早。
“很高興你又回來了。”
她知道這句話的具體含義,也清楚自己不是“回來”,而是全新開始,“你還欠我很多解釋,但我想我並不著急依個知道。”同時她也在心裡默唸道:“我必須阻止你們傷害我哥哥。”
“謝謝你的理解。”他睜開眼睛,但她卻避開了他的目光,“但我還是希望你不要明白太多,我也是為了你好,有我護你平安就夠了。”
這句話明顯有悖任葵的初衷,她充滿不解與怨言的血紅色眼睛回到他的視野中,但他感覺到那雙眼睛已經沒有以前那般清純。
“我不需要特殊保護,我需要的是成長和自由,我需要你把我救出牢籠而不是把我關在新的牢籠裡。”
這句話斬釘截鐵,足以證明對比之前,她已經成熟了許多。如果不直接闡明自己的意思,他是不會願意讓她涉足她本該面臨的權利爭奪。
“我得提醒你,很不幸,有些鳥飛離了金籠子卻被獵人射殺。”他不再看她的眼睛,因為堅信憑自己的閱歷,自己才是正確的,她只適合當被保護的金絲雀。
“比起在籠子裡腐爛,我更願意在死前擁有短暫的自由。”
裘側過身看著她,她倔強的眼睛越來越有王族的殺氣,她現在就是一隻正在掙脫籠子的金絲雀。“這個社會沒有你看到的、聽到的、想象的那麼簡單,尤其是在你加入一個黨派後,你的命運從此就綁在那個黨派的架子上。吸血族永遠都是表面看上去光鮮,但內部爭鬥往往都是拼個你死我活。不光是族內,很多人,包括族人和普通人類,他們都不知道媒體報道的那個友好建交的兩族關係背後是黑色計謀、威逼利誘和不平等的背離人倫的交易。所以權利鬥爭會極大消磨人的意志,不是誰都有能力參與其中。”
“意思是我不適合權利爭鬥?”
她噙著淚水的模樣很叫人心疼,就像快要被鎖鏈封鎖到窒息那樣。無奈,他只有輕輕用手觸控她的臉龐,欲言又止。
“萬一,我說萬一,”她堅定地看著他,心裡仍存一絲希望,“萬一我只是缺少經驗呢?”
他微微皺了眉,“從小生長的環境至關重要。”
她抓緊他的手,迅速讓它遠離她的臉頰,有史以來,這是她第一次不贊成他。他縮回手,從床上爬起來,對她的倔強無言以對,是時候規劃行程,他冷漠地走出房間。
“我還記得昨晚。”
她的聲音很小,但他依舊聽得一清二楚,默默帶上門把手,他轉身離去,正好撞見一個普通的送餐員,但並沒有在意。
“小姐,您的包裹。”。
……
“我要所有貴族,尤其是族內任職官員的全部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