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報掌主,因為職業規劃課程,儲君申請三天離家。”岱嶽只選擇了留言,因為掌主很小機率才會接電話。但今天他很走運,掌主立即打通了電話:“和誰?”
“裘外交官的兒子裘瀟郝。”
掌主沒有說話,但也沒有掛線,像是在考慮之中,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只要有人保護她,我准許她去,正好她也可以從那個男孩那兒瞭解些外交方面的東西。”
……
第一天的實踐開始,他照樣是開車趕到她家門外,這次等的時間要短一些。
“我們第一站去哪兒?”她一邊系安全帶,一邊問。
“我聯絡了海關總署署長,現在就去拜訪他,而且很幸運,你可以體驗第一次出海的感覺。”
她揚起笑容,從包裡拿出一個記錄本。第一站:海;時間:11月8日;實踐人:裘瀟郝、任葵。
“我們還需要記錄些什麼?”她問。
“到了那兒之後,這個問題就有答案了。”
她把筆蓋蓋上,輕輕合上記錄本,把這兩樣東西放進揹包。
“我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你會選擇我做搭檔,我聽說以前林依琳找過你的。”她說。
他答道:“相信我,我不喜歡她的話題。”這句話完全像是在撒謊,她明明看見他們一直有說有笑,看上去是很投機的摯友,只是他笑得沒有現在這麼自然。
“我對你比較感興趣,而且和你說話很輕鬆。”
她可以看見他自然揚起的嘴角,接著他吹起了輕快的口哨。
海關總署署長是掌主直接派遣的官員,隸屬於外交,主要負責吸血族人進出口登記和限制有毒有害物品進口。
“我們吸血族能根據血液判斷人是否得病,而且準確率接近百分之百,大陸人的儀器測試根本比不上這種能力。再加上我們醫學發達,所以每天都會有上百個醫生被派遣出去給政府高層官員或者能夠支付高昂醫療費的其他人。”說話的時候他看起來很認真,海風輕輕掠過他的頭髮,他就在月光下熠熠生輝。
“這就是我們的經濟主要來源,一部分用於建設,一部分用於購買血食。要想富有,你必須要在大陸開創事業,這絕非是件容易的事,很多族人因為生意失敗再加上回吸血島又有各方面的生活壓力,他們選擇留在大陸,靠非法途徑獲得血食,這樣才能維持生計。但兩族公約上指明這是死刑。”
“所以外交方面我們不佔有主動權?”她第一次談論這種嚴肅的話題,漸漸感受到一種危機。
“的確是這樣,但如果那邊少一些無知又高傲的激進分子,情況就會稍加好些。所以現在外交正在努力讓大陸人瞭解並幫助我們。”
“很神聖的工作。”
他沒有往下接話,因為海面上有個十分突兀的東西映入眼簾,“看見那個在發光的東西了嗎?”
“嗯,”她看著那個新奇的東西,它是一個圓柱狀的建築,光源在其頂部,“是一戶人家吧。”
“是燈塔,起指引船隻方向的作用。”
海風輕輕拂過她的臉龐,她目不轉睛地看著燈塔,想要一直等到它從視野消失。
“署長為你們準備了豐厚的晚餐,請兩位隨我前去。”船員走過來說。
他偏過頭,看見她就好像心已經飄離了這個世界一樣痴痴地看著那個對她來說十分神奇的東西,他輕輕拍打她的肩膀,輕聲細語:“等我們吃完了飯,它還是一直在那兒。”
她這才乖乖地回過神,主動探尋到他的手,與他十指相扣,而他的反應只是悄悄笑了笑。
飯桌上的她坐立不安,時不時會把頭偏過去看看他,可他卻從容不迫地與署長交談。食物沒有家裡的鮮純,但也別有一番風味,她盡最快速度吃完了所有該吃的東西,想要趁此早些離開,但好心的署長卻命人端來了血飲。
“乾杯。”他一口喝完,臉上血絲飽滿,但過了一會兒又恢復正常。
“是時候了。”署長向他點頭示意,又轉移目光看著她,露出慈祥和藹的微笑。
剛走出來時,燈塔只有幾十米遠,她喜出望外地蹦到船的邊緣,終於可以近距離看看它的樣子。那個發光發亮的建築對她而言充滿了神奇,不僅僅是因為它的美輪美奐。
“那裡沒有人守著嗎?”
“嗯。”
船還在繼續向前,她目送燈塔遠去,突然,他拉著她的手,跑在前面,帶著她從船的這頭一直跑到那頭。他們就像無憂無慮的小孩兒,任那海風吹拂頭髮,任那腳下是粗糙的甲板,只要心裡有方向,就朝著那個方向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