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暴風驟雨,電閃雷鳴。
瓢潑的大雨裹夾著山崖邊的瀑布劈頭蓋臉而下,迅速將伸進寒潭的那段石臺淹沒。
無數閃電自漆黑的蒼穹而來,噼裡啪啦地轟擊在寒潭中,將整片水域都染成了淡藍色,彷彿無數電能全都積蓄在了水中,整座寒潭都開始沸騰,一股攝人心魄的威勢隨之瀰漫開來。
腰上圍了一圈樹皮的寒天雲立在石臺上,如一截露出水面的枯木。
他已站在這裡半個多小時,淡藍色的電流宛若游龍在他身上來回遊走,不時在面板上竄起道道火花和陣陣焦糊味。
這模樣多少有些滲人,感覺像是玄幻中才能有的場景。
不過寒天雲已經習慣了!
穿越到這奇怪的世界已經半個月,每過三日,就會迎來如此狂暴的雷暴雨,然後自己都會準時來此接受雷暴的洗禮。
這已經成了他的必修課。
但他還是搞不懂。
實在是現在的這具身體,經歷過於簡單,記憶也幾近於空白,說是一張白紙也不為過。
這具身體的記憶裡,自己就是和奶孃相依為命地苟活在兩三百米外的那株蒼天巨樹下,已經五六年。
每次雷暴雨後,他便繞著樹冠撿一些樹上掉落的果實,作為奶孃和他的口糧,然後躲在樹根處的那處樹洞旮旯裡,等待著身體定時的高燒,在痛不欲生的哀嚎中引來無數野獸,在樹洞前涎水連連、噴鼻怒吼......
每次雷暴來臨前,他都會在奶孃的要求下,來到瀑布下的石臺,接受這詭異的雷電淬體。
這具身體的原主人,或許就是在這種恐怖的雷電轟擊中,最終被轟了個魂飛魄散吧!讓他這個從地球而來的穿越客佔據了身體。
好吧!穿越便穿越了,可半個多月來,寒天雲發現自己竟沒有系統、沒有老爺爺,唯一的奶孃還是個連舌頭都沒有的高位截癱啞巴,這試驗了半月,也沒發現什麼金手指,除了這具在雷電轟擊中全然無事,每天還定時發高燒的身體之外什麼也沒有。
這就有點坑爹了!
別人穿越都是玩裝逼打臉一波流,到我這就是開局一棵樹,裝備全靠撿了?
就在這時,天穹上的雷電漸漸止歇,大雨也迅速減弱,寒天雲收回思緒,看向遠處那整個樹冠都繚繞著淡藍色電光的巨樹,邁步從水中走出,朝著大樹下跑去。
根據經驗,這雷暴雨後,大樹會因為雷電的轟擊掉落許多果實,他得趕在四野裡那些野獸到來前多撿一些,才能保證他和奶孃不被餓死。
這是一株粗壯得可怕的巨樹。
它的直徑甚至超過了一百米,那遮天蔽日的樹冠,足足遮蔽了方圓十餘畝的土地,那聳入雲霄的樹幹,彷彿接天連碧的山巒。
這也是一株充滿玄幻色彩的巨樹。
且不說每隔三日,天穹上的那些雷電,絕大部分都轟擊在樹冠上,但它除了掉落一些果實,似乎沒有多大影響。
單說那些樹蔭遮蔽下的土地,竟都是比前一世瓷磚還要光滑平整的漢白玉石地,倒像是樹蔭的遮蔽,也有著巧奪天工的魔力,將下方的土壤全都玉化成了晶瑩剔透的石板地。
更別說每次雷雨過後,大樹便有一股幽香沁脾而來,如三秋的桂子,即便隔了如此遠的距離,也有讓人沉醉的馥郁,寒天雲甚至懷疑,每次迅猛而來的獸潮,都是因這異香的吸引。
但為了撿大樹掉落的果實,寒天雲來不及在意這股異香,只是加快腳步朝樹下跑去。
“轟隆”
可就在離大樹還有五六十米遠時,一道驚雷突兀地炸開,將他震得心神失守,腳癱手軟地撲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