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覺得從前的一切心思都不再值得一提,那些妒忌,佔有,懷疑的念頭,以及那些在當時被無限放大轟轟烈烈將她幾近燒成灰的東西,皆因為這簡簡單單的兩個字,都變得微不足道起來。
真的,他會為了她而任由他們對他為所欲為。
“靜翕,”他溫柔的給她擦眼淚,十分好心地說,“別哭了,你放心,我不會不要你的。”
程靜翕胡亂抹了一把自己的臉,嘴硬心軟地道:“誰稀罕似的!”
“那些後面追來的人呢?會不會也找到這來?你確定這個地方是安全的嗎?”
“暫時找不到,”葉懷瑜說,神情有些隱憂,“他們順著村子的路走也不見得能很快找得到這裡,只是不知道那群人到底是什麼路子,會不會為難所剩無幾的村民。”
“不好說。”程靜翕客觀地道,忽又想起什麼,“對了,你何時在馬車上藏了那兩把武器的?我怎麼不知道?”
葉懷瑜沒對她隱瞞,甚至有問必答,“臨出門前一天的晚上,你睡著了。”
“這麼說你一開始就知道這一趟會有危險?”
葉懷瑜搖頭,眉頭攏起,“只是一種直覺,防患於未然總沒有壞處。”
程靜翕沉默一瞬,“你在防著誰?”
葉懷瑜沒有說話,程靜翕偏頭看他,後者與她對視一刻,眼底的情緒十分複雜。
她無聲一嘆,“算了,你還是不要告訴我的好。”
葉懷瑜不置可否,瞧著她臉上沒擦乾淨的淚痕,溫聲說道:“妝都花了。”
程靜翕抬手摸著臉,大言不慚地問:“好看嗎?”
葉懷瑜實話實說,“不好看,醜。”
“這就沒辦法了,”程靜翕裝模作樣的一蹙眉,“我們皇家的人,都長得不怎麼樣。”
“我喜歡。”
程靜翕笑嘻嘻地道:“你口味還真是獨特。”
“不然怎麼顯得出來我的與眾不同?”
葉懷瑜瞧著她,彷彿是瞧著一碟下飯菜。
世間口味紛雜,我卻獨獨喜食你這一味。
“我其實從來沒想過能讓人喜歡,”程靜翕說,“當初在宮裡時脾氣就不好,有些人只敢在背後衝我使勁,當面就又是另外一種臉色,只有……”她恍了一下神,“嗨”了聲,續道,“後來我賜死一個在背後嚼我舌根的人,殺雞儆猴,作用十分明顯,那以後我耳邊果然消停了許多,眼前也清淨了不少。不管是有主子的還是給人家當奴婢的,都不敢再在我面前造次了。”
“世人著相,人之常情。”
“是你的常情嗎?”
葉懷瑜看著她,眼中好似有微光閃過,“我也著相,不過我對你長情。”
程靜翕感覺他可能不單純的傷了身體,腦子可能也搭錯了弦,否則怎會隔一會就要說一句情話,隔一會就要對她深情款款,那雙眼睛裡彷彿藏著無窮無盡的感情,勢在必得的要將她溺斃其中。
臉微微紅了紅,她十分懂禮貌地說:“哦,謝謝。”
“謝字太輕,在下還是以為,姑娘該退了婚事,以身相許。”
山風陣陣,兩顆心被它吹著,越靠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