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靜翕頭上掛著一棵帶著根兒的嫩草,綠油油的點在黑髮之中,十分滑稽。
但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敢笑。
“少奶奶,奴婢先扶您進去吧?”
少奶奶掀了掀眼皮,沒搭理她。
程靜翕嫁進帥府的頭天,這顆項上人頭就差點被兩個妯娌聯合開了瓢,所幸只是吃了些土,沒流血。
按理說,這仇已足夠她殺人全家了。
可這個家皮糙肉厚,委實讓她不知該從哪下手。
且她自己也被包含在這個家中。
思來想去也沒琢磨一個可以痛快出氣的辦法,而被砸到的地方又隱隱作痛,默默一嘆,無奈道:“兩位嫂子都進來吧!”
茹娘與袁青青相互看了一眼,俱都憤憤“哼”一聲,一前一後地跟了進去。
小丫鬟從屋裡搬出一把太師椅,程靜翕半躺在裡面,她眼瞧著這二位人前一套背後一套的嫂子,一點誠意也沒有地問:“嫂子要坐下嗎?”
“不必了。”
“不、不用……”
程靜翕不鹹不淡地“哦”了一聲,開口道:“那開始吧!”
袁青青有些摸不著頭腦,她自打進來整個人就有些飄,張口說話都沒了平時的伶牙俐齒,結結巴巴地問:“開、開始什麼?”
程靜翕瞄了眼她,又瞄了眼茹娘,“兩位都把架吵到我門前了,不就是想讓我聽嗎?你們說吧,我聽著呢!”
茹娘不像袁氏那般心虛,畢竟拿花盆砸人的不是她,那說起話來就乾脆多了,聞言一點頭,“成,那我就讓公主殿下跟評評理,今兒到底我倆誰錯了!”
袁氏聞言苦大仇深的一皺眉,彷彿眼淚都備好了。
茹娘道:“殿下有所不知,袁氏院子裡養了只大黑貓,眼兒翠綠翠綠的,白天見了還好說,夜晚見了是真的駭人啊!半夜三更黑燈瞎火的,誰會想到一隻綠眼兒怪趴在你房樑上?我的文兒尚未斷奶,昨夜裡餓醒了要吃,誰知剛一睜眼就跟那小怪物看了個對眼,文兒嚇得當即哇哇大哭,整夜高燒不退,直到現在都還睡不踏實,你說我該不該跟她吵?”
“我的貓兒昨夜一直好好的睡在我房裡,明明是你自己沒看好孩子怕娘怪罪,你少往它身上賴!”
“是不是在你房裡你心裡最清楚!”
“反正沒在你那!”
兩人眼瞅著又要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