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白子墨的目光就集中在了瘸子身上,剛開始他還沒太注意,仔細想想,這個戴鬼臉銅面的似乎一路上都在照顧這個老奴隸?
白子墨站起身來,挎著長刀,一步一步的走向尤和瘸子。瘸子還在用力的咬著粗糧餅子,根本沒注意他的到來。
但是尤卻早早的看清了他的動向,陰魂不散!
白子墨重重的將刀鞘磕在地上,嚇了瘸子一跳,卡在喉嚨裡的粗糧餅登時把他噎著了。
尤急忙將注意力收回,為他拍著後背。一隻破碗裡裝著涼水,給他灌了兩口。
瘸子這才緩過勁來然後急忙給白子墨跪下,他雖然不知道白子墨為什麼過來但是他能看出對方來者不善。
尤已經被戰馬拖著跑了一次,誰知道他還能做出什麼事?
作為一個奴隸,就應該有著時時刻刻跪下低頭的覺悟。這樣才能少幾頓毒打,這樣才
能保住性命。
尤是為他才來這裡的,瘸子明白自己只是他的拖累。可是瘸子真的不想死,他想活著,可也不願意看見尤被麻煩纏身。
如果跪下這位軍老爺就能夠放他們一馬,那麼他願意一直跪著,哪怕用膝蓋走路,也要活著。
尤依舊坐在地上,他不是瘸子,他知道,就算跪下,白子墨也不會放過他。
白子墨已經盯上他了,全因他臉上的鬼臉銅面。但是他不怪阿凝,因為他知道她是出於好意,她也沒想到,白國君主要將所有軍奴交於左軍使用。
而就算尤現在坦白和阿凝一點關係都沒有,這個白子墨也是不會相信的。
因為除了這個面具,白子墨現在盯得是他這個人!
像是野獸盯住獵物的那樣,貓抓到老鼠不會一下子吃掉,而是先將老鼠玩死。
這個白子墨不是貓,而是一頭虎,尤現在就是他覺得有趣的獵物!
瘸子把頭埋的很低,白子墨走過來的時候,他的額頭都能碰到他的腳面。
他嘲笑的看著尤,這個硬骨頭身邊竟然還跟著一個慫包。他用腳抵住瘸子的下巴,瘸子的頭被他用腿抬了起來。
這是一個飽經風霜的老頭,就算是上了戰場,也沒有幾分力氣去衝敵人的戰陣,何況,他還瘸著一條腿。
尤正要起身阻止白子墨的動作,卻被瘸子伸出一隻手攔住。白子墨只是把腳放在他的臉上而已,沒有關係的,沒有關係的。
“看來你很在意這個老頭啊,你說我要是現在把他殺了,如何?”白子墨將手中的長刀換到左手,然後右手抽出一隻短匕,將短匕貼在瘸子的臉上。
瘸子嚇的抖如篩糠,但是按住尤的那隻手用的勁更大了。
可是他只是個老人,就算用了他最大的力氣,又能怎樣呢?
尤噌的一下站了起來,旁邊的獸軍士兵唰唰唰的拔出了他們的佩刀,軍奴膽敢反抗者,殺無赦!
白子墨伸手攔住了那些士兵:“不跟我說面具的事,那你跟這個瘸子的關係總能說說了吧,我數到三,你不說,我就劃開他的脖子。”
尤看著白子墨的眼睛,他沒有說謊,殺人對他來說宛如呼吸喝水般隨意。
“他救了我的命。”尤一字一頓的開口,主動權並不在他這裡,就算他反抗,他和瘸子也一樣會死在這裡。
“他這樣的人,還能救你?不拖累你就算好的了。”白子墨還以為這個老頭是他的父親,若是父子的話,這一路上尤的表現就說的通了。
“他是個醫生,不是山賊,他這樣上了戰場必死無疑。”尤盯著白子墨,白子墨緩緩地收回了他的腳,他並不是要為難瘸子,他只想尤低頭而已,既然他已經開口了,瘸子對他來說活著更有用。
“戰場之上,誰都會死,難不成你護著他他就不死了?你不要告訴我,你要護著他衝三次軍陣獲得自由身,簡直就是笑話!”白子墨看著尤,這奴隸腦子壞了,他竟然真是這麼想的!
旁邊的奴隸都聽到了白子墨的話,他們也知道當了軍奴,只有在三次軍陣中活下來。
可那不過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希望,投入軍奴陣的戰爭,軍奴根本不會有活著的希望。
因為如果自己這一方能碾壓對面,還要奴隸什麼事兒?他們也是資源,也是好鋼,所以他們只會出現在需要刀刃的地方,去碰敵方的刀刃,必死無疑!
可現在,有一個人,一個很強壯的人,他要帶著一個奴隸在那樣的戰場之上活下來!
這些奴隸,都希望那個人是自己。誰都不想死,哪怕只是一根救命稻草,他們也想牢牢抓住!
白子墨看見了這些奴隸死氣沉沉的眼中泛起了光芒,那是名叫希望的東西。
而這希望,就是他們在戰場之上的動力。但若是這些奴隸將希望集中在一個人身上,那對於壓制這些軍奴的左軍來說,也是危險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