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伯賢身體一僵,是啊,白國現在有什麼資格和談呢?他們所做的一切,只是不想在陳國大軍到來之前坐以待斃罷了。
戰爭持續到了現在,白國真的還有轉圜的餘地麼?
白伯賢一時想不明白為何大佔優勢的陳國要在此時提出和談,但是他知道,而白國真的已經窮途末路了。
那眼前這人的所作所為就可以理解了,他不是為了激怒自己,而是為了提醒白國的所有人。
與陳國和談是唯一的活路,但這條活路並不是一定必須存在,而是依然被捏在陳國的手中。無論他們答應或者不答應,陳國依然有著推翻所有結果的力量!
陳方生看著高高在上的白伯賢,等著他的決定。當他從陳王那裡接下出使白國的任務之後,就知道會有此刻。
狼群為獵物留下了一個缺口,難道真的是為了讓獵物逃脫麼?
白伯賢揮了揮手,讓按著陳方生的守衛下去。這一刻,他還是妥協了。
君王的顏面和國家的尊嚴,在存亡面前,不值一提。
陳方生整理著亂了的衣襟,此刻他再度恢復了那氣度從容的姿態,彷彿那囂張跋扈之舉,都是故意裝出來的罷了。
白伯賢陰晴不定,他在與眼前這人的交鋒中輸的徹徹底底。他看穿了自己,只用言語就能挑動自己的心緒。
“使者遠道而來,不妨先下去休息一番,我白國除了秀麗江山,還有許多值得一品的地方。”
“那小人恭敬不如從命。”
陳方生恭恭敬敬的退下朝堂,白伯賢靜靜的看著他離去,彷彿剛剛那一幕並未發生過。
白伯賢需要和他的臣子們商討一番,而陳方生也識趣,沒有現在就和白伯賢索要結果。
作為一個使者的本分,他只需要向白伯賢表明陳國的立場還有現在的大勢即可。
就像他說的,是戰是和全憑白伯賢自己做主,與他是否激怒對方無關。
“絕對不能讓子兮殿下去陳國!”阿凝第一個出列,她最為堅決,剛剛隱忍不發只是想看清白伯賢的意願。
在剛才與陳國使者的對話中,看似白伯賢掌控著陳方生的生殺大權,但是在心理博弈方面他卻輸的徹徹底底。
因為對於白子兮是否去陳國為質這件事上,白伯賢動搖了……
“臣等附議!”跟在阿凝身後的武將,還有一些剛剛站出來指責陳國的文臣,他們都不願意同意那近乎於屈辱的協議。
那已經不是兩國間平等的對話,而是陳國對白國的頤指氣使,不容反駁!
只不過這次,齊仁不在這些人之列。
“臣覺得,陳國佔盡上風卻在此時提出議和之事,這中間定有蹊蹺。”他沒有直接與阿凝等人針鋒相對,畢竟誰也不小擔上喪國辱權的罵名,即便已經別無選擇。
看著出來打圓場的齊仁,白伯賢暗鬆一口氣。若是這些臣子們全都態度堅決不接受陳國的議和條件,那即便他是君王,也不能在此時寒了這些臣子們的心。
畢竟他們是選擇打,而不是降。不是這些臣子們不忠,而是白伯賢不想在有希望為白國爭取到一線生機的時候,就此放棄。
阿凝眉毛一凝,她在剛才也是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她想不通陳國的真正目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