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收拾出來一片地方,放下瓦罐。她和兩個孩子每的糧食都要去張老漢那裡領,因為她算是縣裡養的奴隸,張老漢也並未剋扣口糧什麼的,當然她需要乾的活多的。
白生平已經從兩個孩子口中知曉了,這個驛站的一切雜活都是婉婉在做。
劈柴、挑水、餵馬、清理馬廄什麼的,像是張老漢使喚她做飯這種小事,數不勝數。
這幾個月,就是她用自己瘦弱的軀撐起了白生平那個搖搖墜的家。
這也是大石頭和小石頭認她做孃的原因,除了他們的娘,這個世界上沒人會在意他們的死活。
而婉婉做那麼多繁重的活,只是為了不讓他們兩個餓死。
婉婉取出四隻碗,依次在碗裡盛上湯水,今的湯水更稀了。
張老漢告訴婉婉,他還是給她三個人的口糧,他這裡不養吃白食的人。
白生平看著那清可見底的湯,幾乎可以數清的米還有上面飄著的菜葉,他已經知道了她和孩子們這幾個月過得是怎樣的生活。
即便是做了如此繁重的工作,所得到的東西,也只夠續命的。
大石頭和小石頭自然幹不了多少活兒,整個家的重擔一直壓在婉婉上。
婉婉拿著勺子在鍋裡撈著米和菜葉,白生平和兩個孩子的碗裡都放的滿滿的,鍋裡剩下的基本就只有清水。
“俺差點忘了!”白生平一拍腦門兒,把包裹拿過來,拿出買的十張餅。
孩子們一看到有吃的都歡呼雀躍,他們也只有在李老爺家裡才吃過飽飯,自從來到這裡,每天都是湯水,永遠吃不飽。
而婉婉每次還儘量把稠的撈給他們,就像她剛剛做的那樣。他們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娘,爹給我們帶餅吃了,您快嚐嚐。”大石頭和小石頭從白生平那裡接過餅並沒有往自己嘴裡塞而是湊到婉婉面前,讓她先吃。
婉婉看著兩個孩子,又看了一眼白生平,在餅上小小的咬了一口。
一家四口,縮在小小的棚子裡,其樂融融,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喜色。
入夜,白生平看見婉婉把兩個孩子哄睡了,又去外面抱了一大捆稻草,準備在地上給白生平鋪。
白生平接過她抱著的稻草,看見她的手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有的已經結痂,有的還是新傷。
“俺準備帶孩子們離開這兒,換個地方生活,你要不要……一起走。”白生平不知道怎麼開口,他從戰場到白都,從白都到朔城,他的計劃裡,一直都只有自己的孩子。~!奇.iqiwx.*…更好更快
直到他到了朔城,才知道,這個女人,一直在這裡,保護著他的孩子們。
他知道,她已經和他們是一體的了,再也分不開了。
內疚從心底湧起,他與她相處的幾個月裡,
對她並不好。他欠她的,太多了。
“我們……可以去哪?”婉婉小心翼翼的問道,她一直都是如此小心翼翼的,作為奴隸,只有這樣才能活下去。
白生平看見她這樣,不由得有些心疼。她剛剛到他家的時候,也是這般小心翼翼,而那時他動不動就會發火,雖然沒有傷害過她,但他也知道她在害怕。
可從白尹那裡知道,就是這個像兔子般小心翼翼活著的女人,在他被抓走的時候,護著他的兩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