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中又加了兩個人,而且安祿山身上受了不輕的傷。那些人的主要目的就是他,就算那些人身穿黑袍,但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對方是什麼人。但那又如何,他還不是活著回到長安了?
宮鈴宮月同乘了一匹馬,一騎讓與安祿山。他們的速度不快,因為三個少年少女馬術堪憂,而且安祿山的傷勢也不適合騎太快。李達雖然在軍隊中也經常急行軍,但是眾人也不想他太辛苦。所以眾人就慢悠悠的朝長安方向趕去,雖然剩下路途已然不多,但卻正隨了宮月的心意。
“安公子,喝點水吧。”下馬休息之處,宮月小心翼翼的拿著水袋放到安祿山的面前。她本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了,畢竟自己也是個大家閨秀,哪能……讓別人覺得唐突?
“謝謝,姑娘也早點休息吧,我們再一次啟程就要直接到長安了。”安祿山是何許人也,他豈會不明白眼前這姑娘的心意?但是他不願去想這些,他現在一門心思只想奪取這個天下。
宮月有些失落,因為他不需要她照顧。李達不僅負責了警戒的職務,就連生活起居也樣樣精通。宮月就是想做些什麼也輪不到她,她什麼都做不了。
如果在路上,那遠方總會到的。長安城,到了!
長安城是現在世界上最繁華的大都市,置身其中就會感覺到人是多麼的渺小。人總會在熙熙攘攘的人潮中迷失自己,在這世界的洪流之中感到無力,但這才是世界真正的魅力。
“尤兄不知可有落腳之處?我在長安城中有一座府邸,若不嫌棄你們可以住在那裡。”安祿山大方的說道,這個尤沒什麼門派但是功夫很好,和朝廷中那些想對付他的人也沒什麼關係,是一個不錯的幫手,值得拉攏。
“那就麻煩安兄了。”尤本來自有打算,但是轉念一想這個可能會更好一點。一是宮月可憐巴巴的看著他讓人不忍心拒絕,還有就是白玲瓏拜託他那事。
既然青銅鏡出現在皇宮之中那他必然要去裡面走一走的,當然他深知這皇城裡面高手眾多他一個通明境不過爾爾。與其找其他辦法打通關節,不如就近選擇安祿山,雖然他最終會選擇與朝廷決裂。但是尤又不打算一直待在這裡,選擇哪一方都是可以的。
此間事了先要做的就是送小和尚去萬佛寺了,他們在安府住了一日就要啟程。萬佛寺離長安城不遠,就是小半日的馬程,若是尤施展輕功全力趕路還能更快。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宮鈴即使萬般不願但已是到了分別的時候。小和尚說他要繼續在萬佛寺修行,為什麼會這麼難過?
宮鈴和宮月寄了封家書回去,她們要在長安住一段時間了。宮月不想走,宮鈴還時刻去想著和小和尚玩耍。
尤也有自己的事做,朝廷要招武官,若想光明正大的在皇宮中行走,這是一個不錯的方法。
尤沒有經過初試,但是他有安祿山的背景。那些小考官們還是願意給這個風雲人物面子的,況且這次的武狀元會被任命到皇城禁軍之中,安祿山早就想在那裡放置自己的人了。
尤在瞭解了一下情況之後有些驚訝,長安城的繁華自是在預料之中,他更驚訝於這個時代人們的武力水平。
哪怕只是在城門處站崗的人都是尚武境,要知道在明朝,尚武境就已經可以稱霸一方了。可在這裡卻只能守一座城門,倒也不是所有計程車兵都能做到這樣,有一些預備的還有走關係的和普通人無異。只有最精銳計程車兵才會如此強大,而這裡是全國守衛最森嚴的地方。
但那也很了不起了,軍隊建制是以萬為單位的,可以想象若一萬個尚武境的人同時投擲長槍的場景是什麼樣的,無堅不破,無人可敵!
而他要在武者基數如此龐大,質量如此高的人群中脫穎而出,難!
安祿山在天下樓設宴請眾多高官議事,宮鈴宮月想去看熱鬧,聽說這天下樓是全國最豪華的地方,以她們家的財富在這裡根本算不得什麼。
原本軍官和文官不應該交往過密,有結黨營私的嫌疑。但是安祿山是當今聖上的寵臣,行事也越來越無顧忌。實力才是一切,他在河東之地還有大軍。
安祿山與眾位大人觥籌交錯,好不熱鬧。席間美麗的仕女穿梭,一派奢華靡靡之相。尤只是大口吃喝,對於他們商議的那些國事一點都不關心。只是見到此景不由感慨,亂世將起不是沒有道理的,這個國家安逸的太久了。
安祿山舉著酒杯笑著,看似他是這宴會的中心可他的心早已經不知道飄在何處。眼前的這些人要麼就是趨炎附勢要麼就是牆頭草,難堪大用卻又不得不用。但是這不是這場宴會的主要目的,他如此大張旗鼓設宴為的就是為了告訴眾人,他安祿山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雖然他沒有明確要起兵的意圖,他還沒有準備好。但是這不妨礙他讓朝廷中的這些人站隊,那些沒有來這個宴會的,那些還在觀望的。不管你們誰派了那些殺手,要麼臣服於他,要麼死!
拋開別的不說,安祿山的個人魅力也是少有的。這朝堂之上能與之比肩的幾乎沒有,就算他要坐在那龍椅之上又有何不可?
尤不喜這種環境,所以吃飽喝足之後就和宮鈴宮月偷偷溜走了。長安城的夜裡也是極熱鬧的,三個涉世未深的人自然難以抵擋這種誘惑。
“殺人了,殺人了!”突然人潮中一陣騷亂,有一個地方發生了命案。而尤和宮氏姐妹距離命案的地方並不遠,所以……
“你們不要亂跑,我上去看看。”尤是通明境的高手,意味著在他感知範圍內的事逃不過他的眼睛,儘管人潮擁擠,但是他在此之前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的事。
但是,他看到一個形跡可疑的人。這個人穿著一件墨綠色的披風,寬大的兜帽將他的臉隱藏在黑暗之中,他看了一眼那人的屍體,然後慢慢的退出人群。
似有所感,他抬頭看向了一邊,一個身材挺拔面帶英武之氣的男子正在盯著他,他和尤對視了一眼。而且不是他,是她!
兜帽之下是一張素淨白皙的臉,談不上太過漂亮,但是很耐看。見到有人注意到自己她加快了自己的動作。尤也退出人潮,他再不做點什麼這個可疑的人就消失了!
“刑部辦案,閒雜人等速速讓開!”一聲嬌喝如同人潮中的清流一樣將所有嘈雜的聲音掩蓋了下去,因為她用了內功。她是負責長安城內治安的捕頭江紅玥,師承逍遙劍派,通明境的大高手。
死者是一名年過三十的男子,身上的衣服一看就不是尋常人家穿得起的。所以這要和普通的命案區分開來,有人認出,他是朝廷孫御史的侄子,死因:割喉!
“光天化日之下如此猖狂,太不把我江紅玥放在眼裡了。”儘管已經第一時間趕過來了,但是在人群之中封鎖訊息是不現實的。命案在這種人口密集的大城市裡時有發生,但是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作案影響太惡劣了,更別說死的還是高官的親戚。
“紅玥,現在是晚上。”一個面容白淨的男子湊過來一本正經的說道,當然招待他的是一個爆慄:“我當然知道!”
黃雲飛扶正了被打歪的帽子摸著通紅的腦門抱怨道:“你這樣我在巡捕房還怎麼混啊,給點面子好不好。”
“死開,誰敢說個不字,照打不誤!安排人手,把現場處理了,你幫我想想怎麼應付老頭,他扣我俸祿你雙倍賠我。”江紅玥才不在意死的是誰,她平時只把兩件事看的很重要,打架還有賺錢。其他需要動腦子的都有黃雲飛處理,反正他腦瓜好使,不用白不用。
而在另一邊,宮氏姐妹好不容易才把尤等了回來。尤去追那個女子但是沒有追上,她看起來武功並不高,但是輕功很好。不過也不是全無收穫,尤伸開手,裡面有個小木牌,這是那人倉皇之中掉落的,上面寫了三個字:縹緲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