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塞,小忻忻,你總算作出選擇了,可憐的宸哥哥,我好同情他。”尹靜姝誇張地發出一聲長長的哀嘆後,眼睛裡又流露出興奮和愉快,“不過還是要祝福你們,論條件,蕭公子肯定要比宸哥哥強了,你將來要是當了豪門媳婦,別忘了分我們一些好處。”她渾身找不著一點兒頹喪的氣息,秦風訂婚給她帶來的影響已經消散無痕了。
其實那晚在房車度假營醉酒過後,她似乎就已“一醉解千愁”了,再見面時她已恢復了嘻嘻哈哈的樂天派模樣,除了抱怨我重色輕友,丟下她先走。這就是尹靜姝,永遠都是灑脫的,沒有什麼煩惱能在她身上長時間的停留。
“你都扯到哪兒去了,八字還沒一撇呢。”我哭笑不得,“只是做個生日蛋糕而已,別想太多。”
“你放心,我會替你保密的,等到八字寫成了再公開。”她賊兮兮地衝我眨巴眼睛,“不過作為封口費,你也要給我做一個蛋糕。”
我自然是滿口答應了。
我們說話的時候,餘萌就在一旁微笑傾聽,但她的微笑化不開眼底的憂鬱,我知道她依然遭受感情的紛擾,之前本以為老家親戚來,會讓她放鬆開懷一些,但是那之後她的狀態反而更加低落了,一張蒼白而文靜的小臉總是顯得分外沉默和憂鬱。關於那個男人,她什麼也不肯對我說,但我知道,那個人,那段情宛如一根刺,深深扎入她的心底,痛徹心肺,卻無法將它拔出來。
蕭瑟生日當天,我清晨五點多就去了尹靜姝的宿舍,她像夢遊似的給我開了門,立即又回去矇頭大睡。而我一個人鼓搗了幾個小時,終於**完成了一個讓我自己滿意的生日大蛋糕。蛋糕夾層放入我自己做的蜜豆,蛋糕外面全部塗上奶油,再用鮮奶油裱花,點綴芒果、草莓和碎巧克力,中間用果醬擠上“蕭瑟生日快樂”幾個字。我將生日蛋糕細心包裝好,放回自己的宿舍裡,心滿意足地參加練功排練去了。
下午5點半排練結束後,我迫不及待地取出手機給蕭瑟打電話,卻不料手機還是關機了。
我的一顆心頓時涼了半截,他仍在靜養,不希望被打擾還是換了手機號碼,再也不想和我聯絡了無奈之下,我只得再度向沐眠求助,沐眠說她正忙著,晚點有空的時候打聽一下再回復我。我交待她不要透露是我在詢問,我要給蕭瑟出其不意的生日禮物。
我回到宿舍,坐在小沙發上等待著。雨滴敲擊著玻璃窗,聲音單調而落寞。室內越來越暗了,空氣也冰凍起來,我麻木的腦子裡,不斷的出現著一個問題,像幻燈字幕般一再映現:如果聯絡不上蕭瑟,我該怎麼辦我想他,迫切渴望見到他。為了這一天,我已經望穿秋水,我實在不甘心就這麼放棄。
終於,手機鈴音響起了,我用發顫的手指按下了接聽鍵。
“童忻,蕭瑟不在海城,他到藍山市去了,這可怎麼辦呢。”沐眠帶著深深的遺憾說,“我這幾天忙得要命,也沒和他聯絡,剛才給他家裡打電話才知道,他去藍山好多天了,他有個非常要好的朋友在那兒,是我們的初中同學。那同學在藍山買了一套房子,蕭瑟以前放假回來的時候也會去找他,就住在他那裡。”
一個念頭從我心底飛快地閃過,我作出了一個決定,一個對我來說堪稱瘋狂的決定。“你知道那個朋友家的地址嗎”
“你”沐眠微頓了一下,很快說,“你稍等,我給你發簡訊。”
收到簡訊後,我看了一眼時間,接近晚上8點,我沒有吃晚飯,也毫無飢餓感,簡單收拾了一下提包,拎了那塊生日蛋糕就離開宿舍。
我撐著傘走進雨中,冷冷的、濃濃的寒意包圍著我,我卻渾身發著熱,整個胸口都熱烘烘。那綿綿夜雨給我帶來一種近乎酸楚的激情。呵,蕭瑟我心裡低低呼喚著,此刻我已經什麼都不管也不顧了,唯一的心願,就是當面向你道一聲生日快樂,讓你嚐嚐我親手做的生日蛋糕。
從海城到藍山,乘坐大巴將近兩個小時,到達時已是晚上10點40,藍山也在下雨,而且雨勢比海城更大,我在車站攔了一輛計程車,直奔目的地。那是一個很大的住宅區,林立的高樓,在黑夜茫茫雨霧中只有模糊暗沉的輪廓。
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沉思的、沉著的邁著步子,一面抬著頭,眯著眼睛,費力地辨認著樓牌號。終於找到了地址中的那棟樓,我走到大樓門口的屋簷下,將雨傘放在地上,壓制住狂跳的心,壓制住奔放著的熱情,按動大樓電子門鎖的按鍵。“嘟”呼叫聲在響,一聲,兩聲,三聲每一聲都是對我的折磨,快啊,快來接聽啊
但是,直到呼叫聲停止,也無人響應。我再度按了房門號,依舊無人應答。我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11點20分了,只剩下40分鐘,蕭瑟的生日就過了,我不折不撓地呼叫了第三次。
終於,對方有了聲音,含糊不清的,帶著睡意的、男性的聲音:“喂”
“喂”我忽然有了怯意,這是誰蕭瑟的朋友還是蕭瑟我吞吞吐吐的,“請問請問蕭瑟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