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客棧,重新走到長安城的大街上,楊簡卻感覺世界有了某種不同,就連地上的積雪都似乎比昨日的更加清脆。
咯吱咯吱的聲音,像極了一首少年時代的歌。
他也聽見了許和子在唱歌。
許和子就坐在茅草屋的門口,前面是一條早已經冰封的小河,河面有厚厚的冰層,透著藍幽幽的光,冰層之上,還有昨晚偷偷摸摸下的一場薄薄的散雪。
許和子的歌聲就像這清晨里長安郊外的薄雪,輕盈,清透,清脆,直入人心。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一曲三嘆,迴環往復,似乎又有了某種獨特的韻味。
“和子?”
楊簡比許耕更先走到茅草屋前。
“哥哥?”
許和子一看是楊簡,一個本能似的反應從雪地裡一躍而起,跑到了楊簡的面前。
“你怎麼一大早的就在這裡唱歌啊?”
楊簡看著一晚未見的許和子,覺得她似乎比昨晚更大了,她的小眼睛裡此刻竟然有著某種類似憂傷的淡淡情緒。
“你和爺爺都不在家,和子一個人覺得好孤單。”
許和子噘著嘴,眼睛裡淚光隱隱。
“對不起啊,和子,以後哥哥每天都會回家陪你。”
楊簡抱過許和子,想起一個小女生一整個晚上都在茅草屋裡等待自己的親人回家,卻始終沒有等到,那樣的的和恐慌他也成績有過,在他的前世,住在福利院裡,最開始那幾年,福利院的阿姨說,他每天都堅持坐在福利院門口,阿姨問他在等誰?他說等媽媽。阿姨一聽當場淚目,因為他就是被自己的親生母親送到福利院門口,然後獨自扔下他就走了。
他懂許和子的感受。
“謝謝哥哥。”
許和子卻抱著楊簡遲遲不肯鬆手。
“好了,乖,寶貝孫女,爺爺和哥哥這不回來了嗎?”
許耕一聽也是老淚縱橫。
他以前去哪裡基本都會晚上回家,但是,有時候出門也不是每次都方便當晚回來,但是,留和子一個人在家也只是很偶然的事情。
但是,自己的孫女才六七歲,想想就可憐哪。
“爺爺討厭,有了哥哥就不要和子了——”
許和子一扭頭,不理許耕。
“和子,你這話說的也有好傷心哪!”
許耕一聽,淚水真的滾落了眼眶。
“好了,和子,不許亂說,爺爺是最疼你的啊,哥哥也最疼你了啊。”
楊簡將許和子分開,看著她的眼睛,認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