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樂山與兩個孩子相談頗歡,可負責接待的刀山鎮諸人卻已是滿頭的黑線。
“簡專員,我們是不是應該先問一問這兩個孩子擁有什麼能力?”一個留著盤山公路髮型的中年地中海獨自糾結了半晌,這才小心翼翼地提醒簡樂山道。
沒有意外,話剛出口,便收到了他四個大大的白眼。
“無知!對於我們異化人來說,能力就是我們的秘密武器,哪有比賽還沒開始就叫人家亮底牌的?”地中海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的一片好心居然成了驢肝肺,沒有得到讚賞反而莫名其妙地捱了一頓批。
“可是…….但是……如果……不這樣做的話……”彷彿成了遇見兵的秀才,地中海憋屈地舌頭都打了結,說話磕磕絆絆,連不成句。
“這次又換你想教本專員做事了?”然而簡樂山只是冷冷地說了一句話,便瞬間冷靜了他那因激動而迷亂的理智,識趣地閉上了嘴巴。
“蒼蠅,這些普通人是不是想看我們的能力啊?”
“那就滿足一下他們的好奇心吧蚊子!”
兩個小孩一問一答之際,忽地神色大變,齜牙咧嘴,一齊發出一聲低吼。
而後二人的外形也跟著發生巨大的變化,背後各自生出一對薄如蟬翼的翅膀,其中一人的嘴巴不斷突起,在長至一米左右時才最終成型,而另一人的雙眼則是持續膨脹,最後蓋住了整張臉。
刀山鎮的居民們幾時見過這等場景,在他們變身的過程中,或尖叫連連,或瑟瑟不言,甚至返身逃跑的也大有人在,場面一度混亂至極。
至於以朗與林為首的領導班子們,雖不至於如群眾們一般失態,但也著實被嚇得不輕,從那些蒼白的面色上不難窺見其極力剋制的內心恐懼。
“哇哈哈!瞧你們那沒見過世面的傻樣!”而望著驚慌失措的男男女女,簡樂山則是放肆地大笑起來,將現場的嘈雜程度又升了一個級。
一隻蚊子和一隻蒼蠅而已,有什麼了不起的!見鄉親們被這幾個異化人肆意的戲弄、嘲笑,任頭馬只覺氣血上湧,一股怒意直衝腦門,眼中戾氣大盛,便要動手。
不遠處的簡樂山敏銳地感受到人群中的殺氣,猛地止住大笑,疑惑地朝他所在的方位看來。
而此刻的任治平也察覺到了兒子的異樣,正要阻止他的“暴走”,卻突然發現他又莫名地平靜了下來。
細看之下,原來是街對面的金九正興奮地對著他連連招手,嘴裡不停地低喊著“馬哥!馬哥!”,正是那激動得如同中了頭獎的模樣,讓任頭馬因好奇而忘了憤怒。
“怎麼了?笑得跟個拆遷戶一樣?”懷著滿腹的狐疑,任頭馬離開接待隊伍,來至群眾區,面對面地看著合不攏嘴的金九道。
“好機會!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金九的喜悅難以隱藏,連眉毛都在狂抖,冷靜了好一會才踮著腳尖對著任頭馬好一通耳語。
這種特殊的時刻,金九這種反常的表現,任頭馬本來是有些生氣的。
可當金九的話說至一半之時,他的態度便完全地轉變了,那微微打結的雙眉漸漸舒展開來,目光中也出現了異樣的神采,嘴角抽動,面色潮紅,就連心跳聲也變得異常得清晰。
耳中撲通撲通的聲音越來越響,任頭馬暗暗告誡自己要保持冷靜,要沉得住氣,可這些努力終究是一場徒勞,那副喜出望外的神情反而越發地明顯了,直至引來一圈周圍的目光,仍是無法平靜內心的波濤。
“小馬!你怎麼了?”注意到兒子的異常,與讀者們一樣不明所以的朗與林心下擔憂,來至任頭馬身旁,關切問道。
任頭馬正待答話,忽覺腰間被金九推了一把。
這一推力道雖輕,卻似乎為他送去了無窮的力量,讓他浮躁的內心迅速降溫,轉化為沉穩而堅定的步伐,朝著簡樂山大步而去。
“小馬……”說不清為什麼,在這一瞬,任頭馬的背影在朗與林的眼中,似乎蒙上了一層光暈,讓它多了幾分距離感與神秘感,一時間不知該不該上前阻攔。
而就在她愣神的當口,又是金九,主動承擔了承上啟下推波助瀾的任務,在朗與林的耳旁低聲道:“鎮長,你放心!馬哥這是在向著天堂行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