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地場景切換,畫面中的戊悠已經失去了幼時的清澈眼神,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寒芒,折射出她那如一潭死水,沒有溫度的內心,就像鄭定等人初見她時一般。
此刻的她,還是站在岩漿池外側的那半個房間,默默地觀察著房燦等人的日常工作。
只不過與上一個片段相比,這次房內的設施似乎更多了一些,房燦諸人更沉穩了些,工作的效率也更高了一些。
83.2%!螢幕上的數字停止了跳動,房燦也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食中兩指輕輕一揮:“下一個!”
幾個手下嫻熟地從那靠牆排成一排的囚犯佇列中揪出一個,三兩下便拖到了軌道下方。
鋼爪緩緩落下,眼看便要抓住“獵物”,戊悠卻突然大喝一聲:“停!”
房燦聞言趕忙停下儀器,有些惶恐地望著青筋暴起的戊悠:“戊悠姑娘,有……有什麼問題嗎?”
戊悠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才將漲紅的臉色稍稍平復:“這兩年間我反覆強調,一次只能丟一個材料,你都當耳邊風了?”
愣了片刻,房燦終於理解了戊悠的意思,面帶著笑意解釋道:“戊悠姑娘你誤會了,你仔細看,這個材料雖然有兩個頭,但他們的身體卻是連在一起的!是一個連體人!”
“連體人?”戊悠難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還真是的!還是一男一女!”
“是啊!雖然從嚴格意義上來說,這應該是兩個人,因為他們有兩個獨立的意識,但由於他們大部分身體是共用的,所以氣的性質完全相同,不用擔心干擾的問題!”房燦接著解釋道。
戊悠木然點頭,表情依舊呆滯,似乎仍沉浸在對眼前事物的震驚當中:“想不到收容所里居然還有這麼一隻珍獸,當時混在那麼多人裡面也沒發現……”
“他們是前天剛從滬城監獄送來的。”房燦笑道,“因為長得太奇怪了,在那邊也是人盡皆知,劇那邊的人說,他們一生下來就被父母遺棄了,後來被一個馬戲團收留,馬戲團長從沒把他們當人對待,每天讓他們接受地獄般的訓練,表演各種變態級難度的節目,團裡的其他人也視他們為怪物,對他們各種欺壓。”
戊悠眉心微微一擰,平靜的心湖似乎泛起了一點漣漪。
以為她有問題要問的房燦等了一會,見她又回覆了聆聽的姿勢,便接著講述道:“想不到這種日復一日的磨練,反而讓他們覺醒了氣,並且實力不斷飛漲!終於在某一天,團長又因為表演時的一個小失誤而對他們進行體罰的時候,他們爆發了,不僅血洗了整個馬戲團,還將他們的皮剝下來縫在一起,做成一隻熱氣球……”
“所以他們就入獄了?”戊悠的表情若有所思。
“是!影響太惡劣了!不過說到底他們也是可憐之人,希望下輩子投胎別再粘在一起了!”房燦一邊搖著頭感慨,一邊重新啟動了儀器。
不料戊悠在瞭解了狀況之後依然中止了“投料”,示意房燦換下那對連體人:“留下這兩個人,有用!”
“哈?”為了確定有沒有聽錯,房燦特意掏了掏耳朵。
“難道我的發音不夠清楚嗎?”戊悠冷冷看著房燦,直至他因心裡發毛而移開視線,又一次停下儀器。
就在場面一度陷入尷尬之際,突然一個銅鑼般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好訊息!好訊息!”
砰地一聲,房門被人狠狠推開,一個胖胖的大姐出現在門口,兩張肥臉興奮地紅撲撲的,居然是那個被鄭定“迷住”的平雪。
“戊悠姑娘,你也在啊?”一眼見到戊悠,平雪下意識地收了收表情,不過剛剛嚴肅了少許又立馬反彈了回去,激動地宣佈道,“你們知道嗎,昨天有一個天道黨據點被連鍋端掉,大量的天道黨被俘,已經都送到我們收容所來了!”
“太好了!”房燦當即歡呼了出來,“天道黨敢於公然造反,其中的高手一定很多,這些材料中達到煉藥標準的比例一定很高!”
“嗯嗯嗯嗯!”平雪也是連連點頭,“而且你知道嗎,這些人裡面還有一個司令哦!光他一個人,我看就能裝滿十根萃取頭!”
聽著他們興奮的交談,戊悠的內心反而逐漸平靜了下來,恢復了那招牌式的冷漠,淡淡一笑:“人類……”
“司令?這可是目前抓獲級別最大的天道黨了!”房燦則是難掩驚訝之情,將一雙眼睛瞪得比嘴巴還大。
“想不到吧?”平雪頗為得意地挺起胸膛,彷彿比別人早知道了幾分鐘,這個事情就是她完成的一般,“聽說這個司令還是有些手段的,不僅單槍匹馬地統一了禾城一盤散沙的黑道,就連江南第一財閥的黃通天,他也敢把人家滅門,只不過因為做得太過火,被政府打壓而不得不銷聲匿跡。想不到兩年之後,居然搖身一變,成了天道黨的司令!”
“你說什麼?”聽至此處,戊悠再也無法保持淡定,內心那冰封的湖面頓時掀起滔天巨浪,一把抓住平雪的胳膊厲聲問道:“那,那個天道黨司令,叫什麼名字?”
“好像,好像叫屠,屠蘇!”平雪也是被這麼反常的戊悠給驚到了,結結巴巴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