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隊長也是卯足了勁,面對還在不斷從門後衝出的對方人馬,絲毫沒有懼色,奮力地廝殺著。一時間血肉橫飛,每個人的眼中都是血淋淋的通紅一片,不知道是殺紅了眼,還是沾上了對方的鮮血。
“咻!”一聲尖利的破空之聲,與主宅相連的一幢偏樓的窗戶內側現出明俳的身影,張弓又是射出一支冷箭,目標直指甲壯憲。
而辛馬太與佟花二人不知什麼時候也到了那裡,託著下巴倚窗欣賞戰場之中同樣心懷天靈八部這個國家的兩派勢力的火拼。
雖然由於距離的關係,下面的人無法看清辛馬太的表情,但從他身上散發出的那股名為冷血的濃濃寒氣,卻是準確無誤的刺痛著丁勾等人的心靈。
明俳這一箭與射殺乙島素的那箭不同,飛行時的動靜奇大,甲壯憲一早便注意到了。對於避開這個橫插一腳的威脅,他顯得十分地胸有成竹,像是當他不存在般地繼續砍殺與勸誘對方士卒:“別在執迷不悟,繼續受這兩個人類蠱惑了,我們才是同類!”
利箭還在高速飛行,明俳的目光也隨著它橫穿了整個戰場。在與他遙遙相對的戰場中心,甲壯憲已經渾身浴血,腳底成堆的屍體在無聲的訴說著戰況的慘烈。終於,冷箭及身,眼看便要插入太陽穴,甲壯憲忽地前躍一步,脫離利箭的軌跡。
因著他的走位,本來與這支冷箭之間隔了個人的敵方一隊長,此刻突然與來箭對了個正著,當即嚇得冷汗直冒,忘記了躲閃。
但是數百米開外的明俳在目睹了這個變故之後,卻沒有呈現出一絲絲的慌亂,反而在臉上浮出一個詭異的笑容:“神州弓箭手協會中級公共技能──追蹤矢,可不是能用這麼簡單的方法避開的!”
果然,在那敵方隊長駭異的目光下,那支仍在高速飛行的箭矢竟在空中拐了個彎,然後一個加速,筆直地刺入毫無防備的甲壯憲左邊太陽穴中。
“甲壯憲隊長,帶著你那狹隘的種族自豪感長眠吧!”辛馬太的語氣中幸災樂禍感十足。
交戰至今總共不會超過五分鐘,而己方已經摺了兩大隊長,再反觀明俳與佟花二人,遠遠地躲在後方搞偷襲,拿自己一心想要守護的靈族同胞們當肉盾、當炮灰,丁勾從未經歷過如此憋屈的戰鬥,一雙眼睛憤怒地好似要滴出血來,劍尖搖指明俳大喊:“明俳,敢不敢和我來一場一對一的決鬥!”
然而明俳可不是那種靠拳頭和熱血思考的生物,對這麼火辣辣的挑釁竟直接採取了無視態度,一箭射翻了丁勾身邊的護衛:“這就是我的戰鬥方式!弓箭手的戰鬥方式!”
“你這無賴!”丁勾恨地牙關咯咯作響。
可恨歸恨,殘酷的現實還在繼續,就在他與明俳二人對話之時,辛基也在敵方的包圍之中被亂刀分了屍。
“你們說怎麼辦?撤嗎?”丁勾、丙甘、辛葬三人背靠著背,結成一個向外的三角防禦陣,五隊長因為自己而捲入這場劫難,在這一點上丁勾始終存有歉意,故而本應發號施令的他,現在卻改成了商量的口氣。
“撤個屁啊撤!”丙甘用手臂狠狠地擦拭了一遍嘴角的鮮血,“要我說我們就衝到那兩個人所在的偏樓去,打死一個算一個!”
“那是必須的!我們損失這麼大,總不可能讓他們毫髮無傷吧?”辛葬也持相同觀點,完全沒將個人安危放在心上。
“好!好!”丁勾伸出左臂,勾住丙甘的脖子,熱淚盈眶,“我數三下,便一起朝那邊衝!”
可他“一”還沒數出來,忽然眼前一黑,頭頂出現一隻龐然大物,伴隨著一聲刺破耳膜的鷹唳,射下無數鋼鐵般的羽毛,無差別地襲擊著交戰雙方的每一個人。
“是咚次!”辛葬大叫。
戰場中眾人的注意力全在對手身上,誰也沒有想到咚次會以這種方式大打出手,特別是辛馬太這邊的衛兵們,對他們來說,咚次可是不折不扣的“同伴”,當下便倒下了一大片,而沒倒下的也是帶著一身的傷,勉強支撐。
咚次射完一波“羽箭”,又如閃電般飛速落下,在經過三人組成的“鐵三角”大陣之時,翅膀猛地甩出,削下了辛葬半邊腦顱。
“混帳!”丁勾已經完全暴走,不計後果地揮劍直擊咚次。可它的身形竟如鬼魅一般,丁勾劍招還未使完,便已消失不見。
哐!丁勾的長劍落空,劈在玉石製成的地磚之上,強勁的力道直接將其震碎成七八塊碎片。而幾乎就在同一時刻,腦後一道殺氣襲來,饒是他感應力靈敏,收招之際也是避無可避,剛轉了個頭,便感覺左臂一涼,整隻手臂脫離身體飛了出去。
涼過之後,緊接著地便是大失血與撕心裂肺的疼痛,然後一陣天旋地轉,栽倒在地。在意識消逝的前一秒,丁勾彷彿看見丙甘不顧一切地撲向自己,隨即與自己一起被咚次斬成了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