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地又回來了?”
頭頂上傳來的聲音十分陰戾,我居然有種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顫巍巍想站起來,卻發現腿抽筋似得直哆嗦,根本站不起來。
“哥,離心湖陣法已開,所以走不……”
啪!
蕭漓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記耳光打斷了,我轉頭一看,她人還在一丈之外,所以這一巴掌是……這蕭逸歌是怎麼打過去的?
我抬頭瞄了眼他,這混蛋滿臉寒霜活像誰欠了他二五八萬似得。
我一口惡氣冒出來,腿也不哆嗦了,爬起來直接推了他一把,“你做什麼?我要走要留管你屁事?你打女人過不過分?”
“放肆!”
蕭逸歌目光倏然如寒劍似得刺向了我,這眼神兇狠得我腿又有些發軟,連忙一手撐住了門牆。
緩了緩,我狠狠瞪他一眼就朝靈堂那邊跑了。
靈堂這邊氣氛更加讓人心驚膽戰,老者被百鬼眾星拱月般擁護著站在靈堂前,眉眼間甚是狂傲不羈,他似乎很瞧不上在場的芸芸眾生。
估摸這兒有不少人能看到他身後那些濃妝豔抹的紅衣豔鬼,卻沒有誰直言半句。
杜振山繃著一張臉盯著老者,負於身側的手緊握成拳,手臂上青筋都鼓起來了,可見他對這位老者並不待見。
許久,杜振山才冷冷道:“父親不是在靜心修行麼,怎麼忽然來這兒了?晚霞是我的妻子,不管她曾做過什麼錯事,逝者已矣我便不追究了。”
“混賬東西,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也值得你如此厚待嗎?立即把這女人送去火葬場,不得入杜家祖墳。”
“父親你是不是忘記了,我才是杜家家主。你這幾十年對杜家不理不問,若非今日看到你來,我都懷疑你是否駕鶴西去了。”
杜振山對他的父親可真不客氣,講話這般夾槍帶棍。
“好你個逆子,給老子跪下!”
杜老爺子勃然大怒,抬手一巴掌打在了杜振山臉上,直接把他打得踉蹌了好幾步才停下來,隨即他那臉就腫了,冒出一個烏紫的掌印。
杜振山怒視他許久,還是依言跪下了。
陳英很有眼力見,連忙給杜老爺子搬來了一張凳子,待他一坐下,那些個紅衣豔鬼就蜂擁而上,捶的捶腿,捏的捏肩,諂媚到不行。
在場誰也沒有出聲,陳申帶著他一群道士乾坐在法壇邊,但那雙精於算計的眼睛卻不安分地晃來晃去,也不曉得他要幹啥。
那個陳堅躲在人後,一臉看熱鬧的興致勃勃,我感覺這傢伙私底下一定是個喜歡探人隱私的長舌男。
沈默琛此時則一臉黯然地站在穆晚霞的冰棺前盯著她發愣,對周遭一切都置若罔聞。
沈月熙最識時務,上前跟杜老爺子打了個招呼,“杜老,想不到你會重出江湖,這麼多年沒見你,依然這般玉樹臨風啊。”
玉樹臨風?
這傢伙拍馬屁也不走點心,杜老爺子那瘦骨嶙峋的樣子跟玉樹臨風搭邊麼,顯然拍馬蹄子上了。
誰料這杜老爺子很是受用,剛開始他還一副愛理不睬的樣子,聽到人說他玉樹臨風立即揚起眉看了眼沈月熙,甚是欣慰地道:“你便是沈家那小子月熙吧?竟然長這麼大了。”
“正是,杜老有心了,竟然還記得我!”
“那這便是陳家那小子吧?”杜老爺子又冷冷瞥了眼陳堅,他急急忙忙過來鞠了一躬,卻沒像沈月熙那般厚顏無恥地拍馬屁。
杜老爺子環視了一眼四周,眼中駭然見一道寒光劃過,“這麼說,蕭家今日也派人來了麼?甚好,甚好,該來的都來了!”
我聽他這話覺得有些不對,便想找韓星韓月問問他的來路,誰知瞅半天才看到他們倆不在這。
我正要去找人,身後有人扯了扯我衣裳。我轉頭一看正是韓星,他臉色煞白。
“過來七七!”韓星拉著我就往主樓這邊跑,急匆匆的。
從小門進了主樓,我才發現韓月也在樓道里,正坐在樓梯上瑟瑟發抖。我看她又快要魂不附體了,忙召出一道鎖魂符打了過去。
“出什麼事了,你們倆臉色怎麼如此慘白?”看她緩過來,我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