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二話不說接過了錦盒,嗔了眼韓星道:“看你這身體虛得,一個盒子都捧不起來,杜伯伯我幫他拿好了。”
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陰物,因為我的肉身早就填血棺了,眼下這行走江湖的不過是靠著小哥哥精元續命的魂魄而已。
但在場這麼多人,萬一韓星被揭穿了,杜振山豈不是又要再遭受喪子之痛?
可詭異的是,我抱著錦盒並未任何異樣,反而有種說不出來的親切感。
沈月熙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那雙斜飛的眸子裡透著一股令人發憷的陰鷙。
我拽著韓星就飛快上了樓,問他,“韓星,這陰陽龍鳳璽到底是什麼寶物?我怎麼沒聽過?”
“這龍鳳璽出自蕭氏王朝,是當年小王爺為娶……”韓星說道這兒卻打住了,糾結地看了我一眼,“你別問了,大人不讓我多嘴。”
“所以,小王爺指的是小哥哥嗎?”我跟韓星一起長大,自然一下就抓住了他話的重點。
可他還是不說!
“你不說就算了,遲早我也弄得清楚這事兒。不過,既然是蕭家的東西為何又是杜伯伯的傳家寶?”
“這個好像……”
轟!
韓星話沒說話,外面忽地一聲炸雷劈來,嚇得他把話給嚥了回去。與此同時,這屋裡溫度好像下降了好多,我胳膊上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喲,蕭家家主不是一向深居簡出嗎?怎麼今日也過來了?”
樓下便傳來沈月熙那陰陽怪氣的聲音,我心頭一悸,連忙衝到窗邊往樓下瞟了眼。瞧見外面狂風大作,雨點子噼裡啪啦落下來,好像那股腐爛腥臭的味道更濃烈了。
天陰霾得好像末日,越來越暗。
花園小徑上緩緩駛來一輛輪椅,輪椅上坐著個穿黑色西服的男子。他身邊有個穿白色長裙的女人撐著傘,所以我瞧不見他的樣子。
如此狂烈的風,傾盆的雨,他們倆好像一點兒不在意似得,以很慢的速度從小徑過來,瞧著特別詭異。
難道這就是蕭家的後人?
我一激動,轉身就跑下了樓,衝到門口才看清楚那坐著輪椅緩緩過來的男子樣貌。
想不到他竟是我夢裡見過的那個穿著玄色龍袍站在梨樹下的男子,雖然換了衣服,可這臉我卻記得十分清楚。
他眉眼間有幾分小哥哥的樣子,但更加稜角分明氣質高貴。感覺他一出現,周遭肆無忌憚的風雨好像都收斂了許多。
這世上有種人,舉手投足間便能顛倒眾生,他彷彿是日月星辰,一出現便熠熠生輝,吸引著所有人的目光。
這個人就是,他明明坐著輪椅,可週身那股氣場卻強大到令人忌憚。
他身邊那女子也特別漂亮,眉似遠山如黛,眸如秋水楊波,很古典的一個女人。
“杜伯父,接到伯母離世訊息時,小侄很是難過,所以帶妹妹蕭漓一起來為伯母上柱香,還望杜伯父節哀順變。”
“逸歌,你身體不好差人過來就是,怎麼還自己過來呢!”杜振山竟冒著雨親自迎了出去,幫他推輪椅。
我有點懵了,他居然喊他逸歌?蕭逸歌?
他如果是蕭家後人的話,怎能跟老祖宗同名呢?這也太大逆不道了吧?
我忍不住衝了過去抓住了他輪椅,急急問道:“你,你叫蕭逸歌?西蕭東沈掌乾坤的蕭家的後人?”
他蹙了蹙眉,眸光涼涼衝我臉上掃過,輕輕“嗯”了一聲,“有什麼不妥嗎?”
“沒,沒什麼不妥!”
如此陌生的語氣,眼神,他不是小哥哥,也不可能是小哥哥,他可能是大逆不道用了祖宗的名字而已。
我一定是瘋了,小哥哥已經魂飛魄散,六界中都沒有他的痕跡了。
我起身讓開了,蕭逸歌邊上那女子若有所思地看我幾眼,推著他就進屋了。
就在此時,天空中忽地紅光一閃,又一個炸雷轟了下來,直接打在了剛佈置好的靈堂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