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芳見他們一行人走了,才忙竄進了屋子裡,見沈卿衣著整齊,不由驚訝:“娘娘,方才沒發生什麼嗎?”
“你希望發生什麼?”沈卿想起軒轅離的故意戲弄和方才的威脅,面色微寒。
雲芳撇嘴,不敢再說:“那您可要起身,奴婢去給您打熱水來。”
“嗯。”沈卿被子裡的手這才終於鬆開,手心已經滿是汗,若是方才軒轅離真要強行動手,她現在根本沒有功夫,要麼承受,要麼自殺,否則沒有辦法兩全。
思及此,她又想起姬無歡,一想到他便好似所有的盔甲都軟了一般。
無歡,你來了嗎?
城外,接到軒轅離離京的訊息,姬無歡看著守在盈福樓下的人依舊未曾撤離,面色漠然:“查清楚了嗎?”
旁邊站著的是袁也,袁也聽到他的問話,總是有幾分猶豫:“王爺,現在安安已經離不開桑柔……”
“那就是說,那個給姬允和軒轅離通風報信之人,真的是桑柔?”姬無歡面色更冷,他容忍不了有人害卿兒如此,更容忍下這人竟是自己的人。
袁也也知道桑柔做的不對,但桑柔畢竟跟著主子十幾年:“爺,要不,屬下去跟桑柔說說,讓她自廢武功……”
“不必了。”門外傳來聲音,是桑柔的,其實,她跟在王爺身邊這麼久,早就知道躲不過去的。
袁也忙去看門,看到她之後微微皺眉:“小公子呢?”
桑柔見他緊張的樣子,輕笑:“放心,小公子我已經藏起來了。”
“你!”袁也直接黑了臉,可還來不及說話,身邊一陣疾風閃過,姬無歡便已經在了身側,一隻手狠狠的掐住了她的脖子,知道她面色青紫,才一把將她狠狠摔在地上:“孩子呢!”
“王爺不是不關心他嗎?”桑柔冷笑著問道:“這世間上,只有沈卿最重要,孩子在王爺眼裡算什麼?”
“人在那裡!”姬無歡沒跟她廢話。
桑柔想要爬起來,但稍稍動了一口,便哇的吐了口血在地上。
她乾脆就著背後的牆壁慢慢坐了起來,冷笑道:“你現在若是殺了我,就再也見不到安安了,他好歹也是你跟沈卿唯一的兒子,用他的命保我一命,很值得吧。”
“桑柔,主子細心教導你這麼多年,你怎麼能這般恩將仇報!”袁也心中不忍,但也恨她不爭氣。
桑柔低低笑了起來,笑夠了,才用袖子擦了擦嘴邊的血:“可我就想嫁給王爺,王爺卻專寵一人,誰也不放在眼裡,還要趕我走,我能有什麼法子?我這一輩子,早就交給王爺了,王爺如今要拿走我的命,我也是心甘情願的。”
“你——!”袁也氣得不知說什麼好。
姬無歡直直盯著她:“我再問你一遍,孩子在哪兒!”
“王爺娶我,我就告訴你。”桑柔笑開。
姬無歡直接抽出袁也的佩刀,朝桑柔刺去,袁也面色大驚,但又狠狠咬住了舌尖不讓自己出聲。
姬無歡的劍充滿了殺氣,他整個人也籠罩在強大的殺氣之中,好似誰要靠近,就會被衝撞的粉身碎骨一般。
桑柔面不改色,只等著一擊致命,但那劍卻沒落在她身上,反而一偏,直接挑斷了她右手的經脈,洩了她的功夫。
“我所教你,不是背叛與算計,而是忠心與功夫,我自認我沒教好,忠心你已經還給我了,如今功夫我亦親自收回來,往後若是再讓我看到你,必挫骨揚灰!”姬無歡漠然說完,看著她垂下的眸子,轉頭離去。
袁也不解,等跟著姬無歡到了不遠處桑柔的房間,才發現安安正躺在搖籃裡,努力的要翻身,瞧見姬無歡過來,大大的眼珠子先是怔了怔,許是感覺到了他身上未退的寒氣,朝他伸過去的小手怯了怯,扁著小嘴好似就要開始哭,但在哭出聲之前,姬無歡卻一把上前將他抱在了懷裡。
他會抱孩子,曾經卿兒教過他,這也是卿兒生的他的孩子,他自然也抱過,但他嚴肅著一張臉,懷裡抱著這瞪著無辜大眼睛,扁著小嘴想哭又不敢哭的奶娃兒,場面說不出的詭異,就好似人販子在偷孩子似的。
“爺,要不我去重新找奶孃?”
“不必。”姬無歡拒絕了袁也,挑起一旁的黑色斗篷繫好,便徑直要往外而去。
袁也怔了一下,看著安安淡薄的身子,忙取了自己的斗篷遞上去:“爺,小公子怕冷。”
姬無歡聞言,垂眸看了看懷裡胖嘟嘟的奶娃兒,扁著小嘴一副可憐樣,眼巴巴的瞅著他,好似極力隱忍的樣子,驀地,嘴角浮出一絲絲笑意,轉頭取了袁也的披風將他裹得嚴嚴實實,這才快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