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
虯肆有心再勸說兩句,不曾想,那東邊的塔樓裡面竟然悠悠的傳來了雞叫。不多不少,剛好三聲。
阿羅拏聽見這叫聲,便轉過身來,對虯肆說道:“你去把所有的侍衛都召集起來,到城前盯著吧!記住,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出城。”
“是!”儘管虯肆的心裡有諸多疑問,也只得順從的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
一侍女端著托盤上來,為阿羅拏滿上果酒,雙手捧著,奉上之時恭敬的說道:“城主,那金二孃傳話過來,說金三娘已經率領狐族千餘人埋伏在城外,任憑城主吩咐。”
“嗯。”阿羅拏點了點頭,他接過侍女手中的果酒,淺淺的抿了一口,這才說道:“你去告訴金二孃,等我的命令便好,且不可莽撞行事,打草驚蛇。”
“遵命!”
那侍女得令離開,卻又見一綠臉大漢衝了上來,直接跪倒在阿羅拏身前。說道:“城主,我妖族三千餘眾已經在塔下集結完畢,只等您一聲令下,便能與那新月教拼個你死我活。”
阿羅拏輕輕地搖了搖頭,然後將這綠臉漢子給扶了起來,說道:“不可莽撞,你身為幽城的妖族組長,有衛城而戰之心是件好事。但此次不比以往,那新月教是傾巢而出,這第一波力量就有三萬餘眾,只怕是來者不善呀。”
“那…,那就把全城的男女老少都集合起來,跟他們拼了!”儘管這綠臉大漢說的輕巧,可是那臉上的無奈表情,卻難以掩飾他此刻的擔憂。
“說句難聽點兒的,即便是把這城中的男女老少都集合起來,滿打滿算也不過七八千餘,除了塔下那三千多還有些戰鬥力。剩下的,估計連最弱的妖兵都打不過吧,更
別說那些殺人不眨眼的新月教徒了。”
看著綠臉大漢那失落的表情,阿羅拏輕輕地揮了揮手,說道:“你帶著他們找虯肆去吧!或許,能幫忙守住結界也不一定呢!”
“好咧!”那綠臉大漢應了一聲便轉身跑了,只留下阿羅拏一個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不多時,西邊的塔樓裡便傳來了激烈的狗叫聲。說來也奇怪,就像是約定好了一樣,這狗只叫了五聲,便像是睡著了一般,沒了動靜。
葉風一下子從石床上跳了起來,他輕輕地推了推正在打鼾的任如玉,小聲喊道:“如玉,你醒醒,有客人要過來,咱們是不是準備準備?”
“別鬧!”任如玉重傷初愈,又跟著葉風逛了小半天鬼市,著實是有些累了。她迷迷糊糊的翻了個身,把後背朝向葉風,又甜甜的進入了夢鄉。
葉風無奈,只好將靈犀寶劍給喚了出來,守在床前。他想了想,還是有些不放心,便掐指捻訣,凝結出無影神針,配合著幽冥鬼眼給任如玉做了個全身小強化,這才走到石桌前坐下,靜靜地等待著阿羅拏。
果然,大人物都十分守時。葉風剛倒的小半杯果酒還沒有喝完,這房間的厚重木門便被人給敲響了。
阿羅拏也不廢話,直接帶著葉風來到了九層塔下的地宮裡。背後的石門緩緩地關上,然後這漆黑如墨的地宮之中便瞬間亮起了八盞燈。
葉風的鼻尖動了動,竟然聞到了一股子熟悉的味道。香如蘭,淡如梅,淺入淺出,雖不濃郁,卻讓人流連忘返。
這不是花草藥材香,也不是化學合成香,而是用東海的鮫人魚骨熬煉製成的燈油香。或許還加入了某種屍油,所以又被稱之為:屍魂香。
傳說這香味十分獨特,常人聞之會讓大腦充血,異常亢奮,從而引起一系列的幻覺。據說是,你想要什麼,就能夠見到什麼,雖是虛幻,卻能夠滿足那些好逸惡勞的樂天派。
葉風的雙眼微眯,混元之域也隨之釋放出來。那身體周圍立即就出現了一層厚厚的氣牆,將這地宮之中的屍魂香隔離在外,免得受其侵擾,引起各種不適。
他要保持一個清醒的頭腦,他要阿黃實實在在的出現在自己身邊,而不是憑空幻想,只解優思。
這阿羅拏明明說的是,為阿黃聚魂納壽,怎麼會搞這虛頭巴腦的玩意兒呢?難不成,他也是在哄騙自己,想要趁機奪取木玲瓏?
見到葉風的舉動,阿羅拏便出聲解釋道:“這不是屍魂香,而是地藏菩薩賜予我的安神香。”他抬手指了指地宮中央的五角祭臺,那上面果然放著一個青銅爐,裡面燃著手臂粗細的三支香。
“你現在是不是可以說一說,請我和米蘇過來,到底是為了什麼?”葉風的臉上波瀾不驚,很顯然,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不過,若是在交出木玲瓏之前,這阿羅拏能夠遵守約定,幫阿黃聚魂納壽的話,將是多麼讓人激動的事情呀!
“本來嘛,是想利用米蘇,要挾那新月教主波雅多,換回蘇晚玉和張鎮山。現在,我忽然覺得自己想的有些簡單了。
即便那米蘇是無面和李純陽的親生女兒,她也不一定會買這個賬。那波雅多是因為李純陽的離開,才飲恨投江,遭受了剝皮之痛,墜入血海,化身修羅,被人稱之為血魔無面的。
正所謂,緣起緣滅皆有因,或許,只有找到李純陽,才能化解他們兩個之間的種種恩怨,了卻這一場生殺浩劫。”
阿羅拏說著,他身影兒一晃,居然就變成了另外一副模樣。醜陋,兇惡,卻高大威猛,但是那一雙飽經滄桑的眼神裡,竟然裝滿了真誠和固執。
葉風一瞬間就釋然了,難怪那鬼夜叉說根本就不認識自己。原來他在南大校園裡見到的,居然就是變身之後的阿羅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