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按下接聽鍵,陳浩軒那低沉的聲音便傳了過來,語氣十分的焦急。說道:“葉風,學校那邊發生了一宗命案。你在哪?要不要,…陪我過去看看?”
聽到二叔陳浩軒的話,葉風的眉頭就皺了起來。既然他這麼說,也就是在暗示自己,死的人,很有可能會是新月教的教徒。
“我在門診樓下的東大門,你開車過來吧!看看也好,既然學校裡發生了命案,那你們就不用再找什麼藉口了。直接封鎖現場,把學校裡有嫌疑的那些人統統問一遍,說不定會有什麼意外收穫呢!”
結束通話電話,葉風趴在車窗邊,對張自強說道:“張鎮山老爺子沒有死,而是,…被‘人’用血遁之術帶去了不知名的地方。這裡很不安全,你還是把畫眉送到樂天去吧。”
“師父,你說的是真的嗎?不會是為了安慰我,編排的謊話吧?”張自強顯然不相信葉風的話,他很少聽老爸提起過這位堂叔,更對葉風所說的什麼“血遁”一無所知。
“你看,…我像是在開玩笑嗎?張浩約我晚上在城南七十里的《炎月山莊》見面。如果他老爸真的不在了,他還會這麼悠閒的逛鬼市嗎?”
葉風說話的時候,便看見一輛掛著南都牌照的警車朝這邊開了過來。他連忙拍了拍張自強的肩膀,交代道:
“抽個時間,讓小丫頭給你老爸發個影片,就說張鎮山老爺子病重,時常唸叨著他。我還有事兒,要跟二叔出去一趟。你開車慢點兒,注意安全。”
“誒,師父,你等等。”張自強叫住準備離開的葉風,他回頭看了一眼後排座位上的畫眉,見她對著自己點了點頭。這才從懷中的口袋裡掏出那條造型別致的項鍊來,塞到了葉風手裡。
並一臉認真的說道:“畫眉跟我商量過了,說這項鍊的吊墜裡,就裝著某些人想要的東西。或許,放在你那裡會更加保險一些,說不定還會給你們帶來什麼意想不到的驚喜。”
“驚喜嗎?你們確定不是驚嚇?”葉風把項鍊揣進懷裡,又把腦袋探進車窗之中,若有所思的看著蜷縮在後排座位上的畫眉,竟然沒有發現一絲
的妖氣。
老張被安排在了醫院裡面,葉風又不是警察。所以,這輛拉風的警車就只能由陳浩軒親自駕駛。
剛剛拐進南大的校門,葉風的手機便再次響起。他掏出來一看,那螢幕上跳躍的,竟然是米蘇的名字。
我靠,這女人不會是,想讓自己現在陪她去拜訪那位、愛喝栗子肝肺湯的變態導師吧?還真是會挑時間吶!看來,自己要駁一駁這個美院女孩兒的面子了。
“喂?米蘇嗎?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葉風瞄了瞄正專心開車的陳浩軒,把臉扭向了窗外,並壓低了聲音說道:“不會是後悔了,想讓我負責任吧?沒關係,求之不得。”
“葉風,你不要亂開玩笑,找你有要緊的事情商量。我那位,…喜歡喝肝肺湯的導師,…他自殺了,就在學校分給他的公寓裡面。聽說是打掃衛生的陳媽第一個發現的,已經報了警。”
米蘇的語氣聽起來十分鎮定,這讓葉風微微有些詫異。試問當今社會,有多少人能夠真正的做到寵辱不驚,泰山崩於眼前而面不改色、心不跳,依然雲淡風輕,談笑自如?
她真是,…那個柔柔弱弱的米蘇?那個胸大屁股圓的米蘇?那個有著一雙魔睛,卻害怕看到別人過往和未來的米蘇嗎?葉風捫心自問,他好像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陰謀味道。
“你在哪裡?”葉風出聲反問,與其躲躲藏藏,不如開門見山。她米蘇既然想查,那不如就拉上她,一起過去看看。
“我就在美術學院!不過,教師公寓被人拉起了警戒線,我進不去,只能遠遠地看上一眼。所以,…感知不到他究竟為什麼自殺!”米蘇的語氣裡滿是無奈,卻不難聽出,想讓葉風幫忙的意思。
“你稍等一會兒!”葉風說著,便捂住話筒,把米蘇和死者的關係給陳浩軒透了個底兒。並徵求他的意見,看能不能也讓米蘇過去瞧瞧,說不定能夠發現什麼呢!
陳浩軒的眉頭微皺,他原以為,葉風和米蘇已經發生了那種關係,就會成為無話不談的…好朋友。沒想到,他們卻是最最熟悉的陌生人。
那自己是答應呢?還是拒絕呢?或者是,先拒絕,等到葉風當著米蘇求情的時候,再賣個面子給他,答應下來?哎,這些個年輕人吶,為什麼總是喜歡把關係整的這麼複雜呢?
陳浩軒點了點剎車,把速度降到最低,然後把他那張滿是胡茬的老臉湊到葉風的耳朵邊上,小聲說道:“要不,你自己看著辦?上面要的只是結果,過程怎麼樣,他們才不關心呢!”
“哦!那要是這樣的話,我就答應了。”見到陳浩軒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葉風便鬆開了捂著話筒的手,說道:“你就站在警戒線外面等著吧,我和二叔馬上就到。”
讓眾人詫異的是,現場十分整潔,根本就沒有任何爭鬥的痕跡。窗明几亮,一切如常,只是那原本應該坐在陽臺上潑墨成畫的房間主人,此刻卻安詳的坐在書桌前面的椅子上。
他左手托腮,右手握筆,面前的素描本子上卻是乾乾淨淨,沒有留下任何筆跡。
“他應該是想寫點兒什麼線索,只是,…還沒有來得及。”米蘇的眼眸之中閃過一縷縷黑色的霧氣,轉瞬即逝,再沒有多餘的資訊。
“可現場看起來確實像是自殺,他應該是得到了某些訊息,然後因為逃避不了,就選擇了極端。”
法醫小李對著葉風和米蘇點了點頭,然後指了指書桌上面的空茶杯,說道:“茶水有毒!但從現場來看,並沒有發現外人進來過的痕跡。他自己喝的,面部表情才會這麼鎮定。”
“好吧!那就這樣吧!”葉風對著陳浩軒和小李揮了揮手,這才拉著米蘇走了出去。
兩個人來到惜墨湖畔的草地上,米蘇才臉色緊張的開口說道:“葉風,我剛才看見,…老師他,…給我們兩個寫了封請柬。”
“請柬?是不是城南七十里?…《炎月山莊》?”見到米蘇輕輕的點了點頭,葉風的心裡便是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