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看似鬚眉皆白,年近花甲,但是那眉宇之間卻是精光外露,顯示出他並不像外表看起來的那般老弱不堪。以葉風的眼力看來,這個男人,如果不是已經活了很久,那就是在故意扮老,因為你從他身上根本看不出老年人應有的那種萎靡不振和力不從心的狀態。
“葉先生,裡面請。”他微微躬身,對著葉風做了個邀請的手勢。葉風點了點頭,和他一起向這個獨立而又寬敞的客廳走去。葉風早已經打定主意,在沒有見到唐有福父子和老陳的時候,絕對不會胡亂的開口說話。有道是,病從口中來,禍從嘴裡出,這麼簡單的道理他葉風還是知道的。正所謂言多必失,在還沒有搞清楚對方是敵還是友的情況下,還是保持緘默的好。
誰知道一進到客廳裡,他葉風便傻眼了。他分明看見,唐有福父子倆和那個陳叔正悠閒的坐在沙發上品茶。而他們身前,正站著一位身穿漢服,仙氣飄飄的美少女。你看她體態婀娜,面容精緻,那一雙柔夷小手更是像是隻為洗茶泡茶而生的一般。
纖纖玉手柔無骨,洗去春芽兩抹塵。拈來山泉一壺水,笑看滄桑風雅人。她站在茶臺旁邊,然後開啟那茶臺上面的一個精緻的木盒,隨之便飄出來一股沁人心扉芳香味道。不用看,葉風也猜的出來,這絕對是極品的明前龍井。單看那茶葉的顏色和形狀便不難得知,這盒茶葉是難得一見的珍品。
只見那個女孩子微微一笑,然後拿過來一個木質茶匙,盛了些茶葉倒入面前的雨後天晴茶壺中。然後側身拎來旁邊炭火上的一個小銅壺,那裡面的水剛剛燒開。聞這氣味,便能夠知道,這水也不是普通水,不是自來漂白水,不是寒冬霜雪水,更不是山間清泉水,貌似是黎明之前,從那茶樹的枝葉上面採摘而來的葉尖珍露水。
嚯~,葉風不僅咂舌。難怪連他唐有福都饞嘴不肯走呢,原來竟然是碰到這茶道之中的高人了。看到葉風進來,那唐有福也只是點了點頭,伸手指了指旁邊的位置,並沒有出聲說話。而唐永年和陳叔卻早已經看傻了,不知是痴迷這眼前美女的茶藝,還是痴迷那泡茶的美女其人,只道是雙眼含情臉帶笑,面前只有煮茶人。
李傲天笑呵呵的坐下,卻是沒有出聲說話。直到那身穿漢服的可人兒洗完茶,把熱氣騰騰的香茗遞到在座的幾位面前時,才一個個的如夢方醒,讚不絕口。葉風端起面前的茶水看了看,色澤溫潤金黃,微微泛著綠光;聞一聞,香氣逼人,還帶著那麼一丁點被鐵鍋幹炒的焦糊味;放到嘴邊淺嘗一口,味道綿軟柔長,甘甜爽口,有那麼一點點的苦澀,但很快就消失不見,只有滿嘴的茶香四溢,讓人回味無窮。他乾脆一
口飲盡,讓茶水在唇齒間來回流動,然後再緩緩下嚥,接著他竟然輕輕的閉上了雙眼,用心去感受這茶水帶給他的另一番境界。
“啪!啪!啪!”安靜的客廳裡響起了單調的鼓掌聲,然後一個渾厚的聲音響起,說道:“不錯,不錯,一觀,二嗅,三淺嘗,四飲,五回,六下嚥。看不出來,葉先生年紀輕輕竟然就懂得高深莫測的禪茶一味,想必也是此道高人,敢問可有名師指點嗎?”
葉風睜開雙眼,然後把手中的杯子放到面前的茶臺上,靦腆的一笑,說道:“師父自然是有的,只是他老人家喜歡隱姓埋名,所以…還是算了,就不透露他老人家的法號了。”
李傲天聞言心中一喜,知道自己今天是請對人了,也不再藏著掖著,便開門見山的說道:“實不相瞞,今天請葉先生來,實乃因有事相求。”
葉風一愣,心想,說的好聽是有事相求;真是有事相求的話會這麼幹嗎?貌似也太不地道了吧?說難聽一點兒,這和綁架有什麼區別?他只是淡淡一笑,然後目光灼灼的看著那位美女又為自己斟上了一杯茶水,端起來對著在座的幾位舉了舉杯子,面無表情的說道:“這麼好的茶,難得一見,可是要多喝幾杯。”
李傲天一愣,分明就看出了葉風的不悅,雖然他心裡尷尬,但還是面帶笑容的說道:“只要葉先生您喜歡,想喝多少都沒有問題,就是把這裡的茶葉和泡茶的人都帶回南都去也不是什麼問題。只不過…,還請葉先生答應幫李某人一個忙。”
“哦?久聞天爺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是財大勢大家大業大。您這麼事業有成,名利全有的,還需要我一個無名小卒幫什麼忙呢?”葉風的話尖酸刻薄,就連身邊坐著的唐有福也有一點兒尷尬了。他看了看身邊的葉風,然後放下手中的茶杯,滿臉堆笑的說道:“葉風啊,是這樣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