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雅如何做到的？為什麼這麼做？事到如今，這些問題都已經失去了意義，子岸也不想追究箇中情由。
“就算如此，東土的勝算也很大！”
值得慶幸的是，魂獸雖然暴走卻仍然起到了碾碎聯軍主力的作用，而己方只是損失了幾百萬普通士兵，真正尖銳的戰力尚還留存。不管蘭雅的目的為何，只要不是毀滅東土，那麼東土就還握有這次戰爭的最大優勢。
“不是吧，您都已經死翹翹了，還惦記著生前的母國呢？”
畢凌霄驚訝的看著他。沒想到這個國師還是個愛國主義者，都已經死的透透兒的了，居然還惦記著自己國家是否取得了戰爭的勝利？只是可惜的是，東土像這樣既有野心又一心為國的實幹家，似乎只此一人。
“我的祖輩，祖父，父親都將畢生的心血傾注在了東土身上，我也不例外，要不是你，我東土早已吞併了天下！”
“怎麼還怪在我頭上呢？我也是受害者啊！”畢凌霄狀似遺憾的搖搖頭。
“要不是你做出了許多的事，那個女人的計劃又怎麼會如此順利？”
不管原因為何，推動這一切的幕後黑手只有蘭雅一人。雖然曾經還被矇在鼓裡，但是透過剛剛的對話子岸已經明確知道了這個資訊。只是儘管他也對自己竟被一個女人玩弄於鼓掌之間的事實感到無比憤怒，可是真正面對面打過交道，又讓自己處處吃憋的還是這個妖魔居多。又是全滅了他們最為主力的精銳，又是搞了那麼大一個戰爭武器的拍賣，讓他逼不得已啟動領域又加速了祭陣的執行速度，還不都是因為這傢伙的功勞！
畢凌霄撓了撓頭。子岸說的沒錯，如果說到使蘭雅的計劃執行的如此順利又如此完美，那最大的功臣確實就是他自己。蘭雅不過是引導他與東土之間的對立關係，真正導致雙方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又使得戰爭形勢發生巨大變化的，也確實是因為他自己的各種作為。要不是因為他，中山哪裡知道東土隱藏著秘密武器，人界諸國的聯盟也根本無法促成。
這還是子岸不知道他在傀儡中的所作所為呢，要是知道了恐怕魂元都要被氣散了吧？
“不過以國內那些傢伙們的眼界，想來能夠趁這個機會乘勝追擊的可能性也很低，我死之後他們肯定為了爭奪權力而做出求和的決定吧。”
看來這傢伙對本國的那些其他掌權者們也十分了解的嘛！畢凌霄心想。
子岸繼續道：“就算如此，只要10年，不5年，東土依然會成為最強大的國家！”說到這裡，他露出了一個笑容。“你們都不知道吧，我東土還握有一名師者！”
沒錯，就算這次戰爭失敗了又怎麼樣？只要有那名師者在，憑藉其製造的靈符，東土依然可以在這短短的和平期間大肆壯大起來。自己雖然被暗殺了，但是他的幾個弟子都接受到了自己的衣缽真傳，只要能在這場政治鬥爭當中取得勝利，定能繼承他的遺志，將東土發展壯大！
想著這些，子岸的臉上甚至露出了展望未來的神色。他甚至還在想著，到了那些弟子壽終正寢來到異次元與他相見之時，滿懷自豪地對他彙報他們如何秉承了老師的遺志，實現東土稱王天下的偉大事蹟。
看著對方沉醉在自己的想象中，甚至還露出了會心的微笑，畢凌霄眨了眨眼，決定還是不要告訴對方那名師者其實就是自己的這個事實了。
“不管怎樣，既然你我竟在這裡相見，確實是蘭雅那個女人贏了。”
狡兔死走狗烹。既然計劃已經完成，他們這兩個棋子自然都沒有存在下去的必要。子岸對於畢凌霄出現在這裡沒有半分疑慮，只當對方是同自己一樣是在事成之後被暗殺，只不過是時間前後的問題罷了。這樣想來他們其實還真的算得上是同病相連，看向對方的眼神中甚至也跟著少了幾分敵意，而多了幾分憐憫。
空倫鏡擬態的殘魂連死神都辨別不出不妥，更不要說子岸這名人類了。知道對方很明顯誤會了什麼，畢凌霄也順水推舟。
“就是說嘛，既然都是苦命人，又何必彼此為難呢？”
到了現在，子岸的態度也緩和了許多。“拋開你做出的那些影響我東土大計的事情不談，說實話，我確實很佩服你。你是我見過的妖魔當中最聰明的，也是最非同尋常的。說實話，這天底下誰能想到一個年輕的妖魔能在人界混的如魚得水，甚至還建立了宗門？”
“哪裡哪裡！”畢凌霄笑道。
妖魔只當人類是食物，是下等生物，誰又會把螻蟻放在眼中呢？妖魔自天地孕育而生，保留著最原始的價值觀和生存狀態，更加不可能懂得人類之間的交際和應酬，而普通的妖魔又哪裡會有像他一樣作為人的經驗呢？
子岸繼續道：“你很聰明，又有實力，身邊還有如雲的高手。如果當初的槍門是建立在東土而非中山，有你我聯手，恐怕人界現在早已在我們的手中了吧？”
“怎麼可能！”對於這位國師的美好展望，畢凌霄卻斷然否定。“如果人類統一了起來，那下個遭殃的不就是妖界了？”
這也是他參加了人界戰爭的原因。能夠來到人界是因為三界排位戰獲得了優勝的緣故，人類之間的紛爭與妖魔並無干係。也正是因為人界各國之間常年征戰，各自獨立互為掣肘，才對天界和妖界始終沒有威脅。直到來到了人間，他才知道人界居然那麼大，高手居然有那麼多，如果這些高手不是致力於互相征戰而是一致對外，恐怕天界和妖界加在一起都無法與之為敵。如果人界有可能一家獨大，他阻止都來不及呢更不要說助其統一了。
子岸當然也明白這一點，身份不同註定立場無法一致。
“可惜呀可惜，若你是名人類該多好！”他嘆息著，說到這裡又搖了搖頭。“不，若你是名人類，如果生在東土也就罷了，如果生在別的國家，依然還會是最大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