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趙燁罵孃的心思都有,這衣服要是連在一起,一會兒怎麼跑啊。但是天子發話了,不得不遵從,趙燁無奈的看著劉辯把兩人的衣角扣了一個死結,又扣了一個死結,直到用力氣拽不開為止,才放手道:
“今你我兄弟落難,衣襟相連,改日重歸皇宮,則親如手足。”
雖然劉辯的最後結局悲慘,但此時說出此番話來,所謂君子一言九鼎,何況是個天子,聽到劉辯的肺腑之言,趙燁還是有點小感動。
兩人來到小道上,趙燁伸手去掏手電,卻發現手電已然不在身上,恍然記得剛好沿著河邊走是,一個什麼東西掉進了河流,當時還以為是自己不小心踢下一塊石頭,恐怕,手電就是那個時候掉的。
趙燁本欲撿地上已經熄滅的火把,但劉辯擔心被叛軍發現,不讓趙燁生火。無火,肉眼根本無法看清路。
“我看還是等天明再走。忍一晚上,可否?”劉辯道:
趙燁哪裡肯,不走永遠找不到機會悄悄溜走。於是,故作憂慮道:“這叛軍要是一時尋不到皇兄,肯定會折返,沿途再仔細查詢。要是再待在這裡,恐怕不安全。”
劉辯點頭認同。“只是夜黑,目不能視,如何能走得路?”
趙燁估摸劉辯是累壞了,以至於開始犯小孩子的秉性,也是,擔驚受怕整個晚上,往日出門前呼後擁的,如今只有趙燁一人相陪,心灰意冷之下難免有些焦躁。
夏日的無月的夜是黑,但是沿著河流兩旁草叢上,卻有無數的螢火蟲飛舞,趙燁從揹包取了一個玻璃杯,道:
“皇兄莫急,這河邊螢火蟲甚多,待我捉些螢火蟲,聚集一處,便能夠照的清道路。”
夜晚的螢火蟲很是好捉,片刻功夫,趙燁已經收集了幾十只螢火蟲,蓋上瓶蓋,上方留了個小孔。幾十只螢火蟲匯聚一處,雖然光芒依舊微弱,但已經勉強能夠照得清道路。
趙燁把玻璃瓶掛在腰間,劉辯未見過如此透明的瓶子,大為驚奇。又見趙燁渾身襤褸不堪,背上背了一個偌大的未曾見過的揹包,更是好奇。
“協弟,你這是?”
光芒照耀的時候,趙燁知道劉辯會問。心中早就想好了對策。當下毫不思索道:
“方才走的慌忙,我掉了一個深坑,這包便是在坑中所撿,這裡頭有些東西雖稀奇古怪,卻是有些用處,至於我這身。”趙燁看著自己不相稱的衣服,尷尬笑笑。
“坑中有水,溼了衣裳,沒辦法,只能將就。”
“皇兄,我剛才跌入坑中,傷了腦袋,如今好多事情都記不起來,若不是皇兄喚我,恐怕我連皇兄也無法認得。”
過不了多久,按照演義中記載,會碰到很多人。趙燁可不知道劉協到底認識幾個,未免到時候局面尷尬,事先給自己找個搪塞的理由。
少年心的取下趙燁身上的玻璃瓶,正好奇的研究,趙燁這些站不住腳跟的話,劉辯根本沒有心思去想。
半響,劉辯還給趙燁玻璃瓶子,道:“真是難為協弟你了。”
趙燁心頭鬆了口氣,這個蹩腳的藉口至少劉辯認可了,至於那些心思縝密的大臣,謀士。只要皇帝一句話,立馬閉嘴,至少,劉辯的話語在最近一個月內還是相當有威信的。
藉著微弱的光芒,依稀能看見道路,兩人走了估計有兩個時辰,劉辯何曾走過如此長的路,肚中飢餓不說,那雙腳,已經疼痛難忍。
“朕腳痛,走不動了。”劉辯一屁股坐在路邊草叢上,眼巴巴的看著趙燁,今晚到目前為止,劉辯還是第一次用“朕”這個稱呼,命令式的語氣不言而喻。
按照往常,這個時候,立馬便有貌美的宮女衝過來溫柔的捶著大腿,但趙燁完全沒有這個覺悟。此刻,他腿也疼得要命。都是這個身體惹的禍,以前登山,就算雙腳走八十里,也沒有如今這般難受。
更何況,肚子空空的只能聽見水來回晃盪的聲音。
“皇兄,前面山崗,或許會有人家。咱先找個人家,要些食物,墊墊肚子,也好歇息再走。”趙燁指著前面一片黑乎乎的地方道。
此時天邊開始發白,漸漸能看得見。
劉辯估計是餓急了,聽了趙燁之言,艱難的從草地上站起來,跟著趙燁一起往山崗上走。
未了多遠,兩人看見一個莊戶,只是天色尚早,莊上的門緊扣。趙燁欲上前敲門,劉辯道:“這莊戶歹人好人且分不清,還是待天明,查後再說。”
一天的擔驚受怕,劉辯的意識裡面已經草木皆兵。
“也好,就聽皇兄之言,這後頭有個草堆,我倆可去歇息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