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在來徐州府的路上,倒是聽鄭德絮絮叨叨說了很多關於此人的事情,大多是誇讚府上郎君玉樹臨風,才高八斗,年紀輕輕便是舉子。
但這仔細一看,在他口中風流倜儻的胡家二郎胡傅,卻是被怨氣折磨多日,瘦脫了相的可憐男人。
他膚色蒼白又眼下泛青,無一不是證明此人陽氣衰弱,命不久矣的證據。
更何況她的眼睛從來不會欺騙她,在胡傅頭頂上的那團如有實質的怨氣越發濃稠了。
“郎君為何要堅持迎娶裴家娘子呢?”
胡傅腦子聰明,短短几息想了許多應對的答案,卻萬萬沒想到對方問了他這個問題,讓他愣在那裡。
姜鈺抱著默默,一下又一下摸著它柔軟的皮毛:“你應該是知道裴家娘子有異的,為何還要同意婚事繼續呢?”
胡傅喉結上下滾了滾,張開口聲音嘶啞。
“仙師,這個問題也在治好我的範圍內嗎?”
姜鈺笑道:“自然。”
胡傅抬眼看了她,那目光中情緒複雜,他咳了幾聲,才虛弱道:“小仙師年紀尚小,不懂情愛為何物,我願意娶她,不論她變成什麼樣子,也不管她是否有異,我都是願意的。”
姜鈺定定的看著他,想要瞧出一些端倪來,兩人對視半晌,胡傅先移開了目光。
“我累了,小仙師,讓我休息一下吧。”
這是送客了。
鄭德在一旁打著圓場:“小仙師不如咱們先出去,這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郎君還有得一陣需要恢復呢,有什麼問題咱們等郎君好一些再問如何?”
姜鈺起身:“既如此,郎君好好休息,萬事小心。”
既然這人打定主意要隱瞞下去,不顧性命也要去成這個親,那她再去阻止,也不是什麼好事。
不如就讓胡二郎自己去撞一撞南牆。
屋內只剩她和鄭德二人,想來是胡老爺怕擾到胡二郎清淨,順手把相陽也帶了出去。
等她出去的時候,胡老爺已經不在門外,只剩一個相陽依著屋門在等她。
“如何?我永珍谷的東西還是有用吧。”
姜鈺嘆了一口氣,無視了他,轉而向鄭德說話,讓他帶自己去廂房。
留相陽一個人在後面追著走。
姜鈺所住的廂房離胡二郎的屋子不算遠,依稀能感受到那股溼滑的陰涼感,她在門口辭別鄭德和相陽,推開門走了進去。
剎那間,有一隻利箭直衝她而來!
姜鈺有一瞬頭皮發麻!當機立斷側身躲過,那隻利箭破空而至,便直直射在了屋內。
她定睛一看,是一隻灰色的羽毛,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射了進來。
它插在木柱上,入木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