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巳時。
曹景延去到北區監察司庫房,卻見到櫃檯護欄後面並非範東來,而是看守地牢檔案室的老者,只知姓林,不知具體姓名。
他走上前去施禮道:“林前輩,不知範老可在?”
在他印象中一貫板著臉、神色冷峻的林姓老者,此刻露出和善笑容:“是梁延啊,範老不在,告假出門了。”
曹景延愣了下,詫異問:“請假了?前輩可知他老人傢俱體去哪了?何時回來?”
林姓老者道:“那就不曉得嘍,據我所知,範老到青巖監察司五十餘年,還是第一次出門離開坊市,你尋他有急事?有他傳訊符沒?傳訊問問。”
“好,多謝林前輩。”
曹景延拱手,轉身邁步離開。
走出大殿,他猶豫後還是沒有貿然傳訊聯絡範東來,心知對方此次外出應該是確定收徒導致的。
一炷香後,曹景延去到地牢值班室,一群人又圍著桌子在耍錢,大吼大叫。
旁觀的何星平先見到來人,笑道:“梁大人!稀客啊,今個怎的有空到地牢來?”
聞言,眾多牢差和巡邏紛紛扭頭,而後齊齊拱手出聲招呼。
曹景延隨口問:“何典牢沒在?”
何星平笑道:“還早呢,沒什麼要事,典牢大人一般下午才過來瞧一眼。”
曹景延又問:“季伯常呢?”
何星平掃視一圈道:“剛還在這兒,去巡牢房了吧,要麼就是找個地方睡覺去了,昨天整了一晚。”
“行,你們玩。”
曹景延出了值班室,走向牢房通道,一路去到二層,瞧見季伯常正跟一個光著膀子的問刑官說話。
另有兩名牢差架著一個渾身血淋淋的犯人走向通道另一邊。
曹景延只看到背影,不然定可一眼認出那犯人,而這一次失之交臂,再見對方已是四年之後了。
季伯常與問刑官說完話,搖頭晃腦地走上前笑道:“喲~這不是梁大人麼!”
見對方滿面通紅,說話都是酒氣,曹景延道:“你這是喝了多少?”
季伯常雙手用力搓了搓臉,改為傳音道:“昨夜喝了一整晚,瑪德,一個個跟酒缸似的!”
曹景延反應過來之前何星平說的是喝酒。
他在對方身上審視片刻,笑問:“築基的感覺如何?”
季伯常咧嘴笑道:“一個字,爽!就像爬上一座高山,登到峰頂,整個人精氣神都不一樣了!以前常常憧憬幻想,但從未覺得自己有一天能真的築基成功!多虧了你的築基丹!”
曹景延伸手按了按對方的肩膀,由衷替他高興。
季伯常問:“今次尋我何事?”
曹景延對視一眼道:“想再問問你,不要勉強,以我們現在擁有的形勢,實在犯不上。”
季伯常眨眨眼道:“說心裡話,我確實有點後悔了,書佐室來了個新人,劉家小姐,接觸過幾次,對我也有意思,各方面條件都比風曉涵好。”
曹景延不由得一笑,問:“叫什麼名字?”
季伯常回道:“劉文敏,說是劉文昊的親妹妹,劉文昊你知道吧,劉家的土屬性天靈根。那劉文敏今年十九歲,三靈根煉氣七層,性格溫婉,乖巧型。”
頓了下,他接著道:“不過,現在風曉涵對我言聽計從,她父親風平章也知道了,尤其是我築基成功後,對我比較滿意,說下個月調我到鎮守府去當差,在風曉旭手下做事。”
曹景延道:“正好一會我要去見風平章,可以給你推了。”
季伯常抿唇沉吟片刻道:“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這點事影響不了我,入贅劉家,估計以後也就做點小生意,窩窩囊囊成不了氣候,在鎮守府我還能不斷往上爬,對家族更有幫助,而且,那風曉涵,我能做她的主。”
曹景延點點頭道:“你想清楚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