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悻悻地縮回脖子,不敢再囂張地說什麼或者問什麼,眼睜睜的看著陳燼野從自己面前走過,在他眼裡,陳燼野此刻就是一隻花孔雀,還開著屏,又倨傲又神氣。
宋杳杳身邊的人越來越多,她被簇擁包圍著,陳燼野過去之後無法再靠近她。
他站在外圍看著,本就個子高,在娛樂公司陰盛陽衰的情況下,宋杳杳被那些女孩子們包圍,他都不用抬眼就能看到被包在圈子裡的宋杳杳在做什麼。
她仍然帶著微笑面具來者不拒地接受著員工們的敬酒,白的洋的紅的混著喝也能保持清醒,在喝酒的時候還能口齒清晰地回答著員工們的問題。
陳燼野看著她舉杯幾次,煩悶的情緒更甚,索性不看了,轉身走了出去,在露臺吹風。
酒一直喝到年會即將結束的時候,宋杳杳終於放下杯子。
她擺了擺手拒絕了下一個人懟上來的酒杯,帶著歉意道:“抱歉我已經不能再喝了,大家的心意我都明白,很感謝各位在我要離開的時候能真誠跟我道別,我還有些事情先離開了,大家不用管我,好好玩。”
她在眾人依依不捨的目光之中抱著大衣從宴會廳裡走了出去,坐電梯上了頂樓。
她喝了太多酒,酒精模糊了她的大腦,已經到了臨界點,宋杳杳迫切地需要去衛生間催吐,才能一直保持清醒。
到了自己的辦公司,她將大衣扔在沙發上,衝進了衛生間蹲在馬桶邊,兩隻手指戳進喉嚨,嘔了幾下,吐出了大量液體。
一整天沒吃什麼東西,吐到最後都吐起了黃水。
漱了口,在洗手間裡休息了一陣,宋杳杳抬腳走了出去,剛出門就被籠罩在一片陰影中,她下意識地抬頭,陳燼野漫不經心的臉入了她的眼睛。
宋杳杳愣住了,她忽然想起了第一次見陳燼野的時候。
那是她十歲生日剛過了沒多久的時候。
也是這樣的冬天,因為天氣太冷她耍賴不去上學,爸媽拿她沒辦法就隨她去了。
她一個人在家百無聊賴了一天,去參加畫展的宋夫人才回來,回來的時候她一直笑,說帶了個好看的哥哥回來。
小宋杳杳穿著睡衣踩著毛絨拖鞋呆呆地看著宋夫人將一名少年從身後拉了出來,手中在拼的一個樂高零件掉在了桌上。
這樣一張臉迷惑了她也迷惑了宋夫人,宋夫人因為他好看就將他帶回家,宋杳杳把他當成了自己的所有物。
她總記得,這個大她幾歲的哥哥在外人面前總是很怯懦,他不喜歡說話,無論做什麼的時候總是很安靜,她總喜歡跟在他身後叫他哥哥。
第一次帶陳燼野去參加宴會的那年她十一歲,他們去是的圈子裡一個千金的生日宴,和宋杳杳差不多大的小孩都被邀請過去參加宴會,宋杳杳去的時候帶上了陳燼野。
她跟別的小朋友介紹陳燼野是她的哥哥,卻被討厭的小孩當場拆穿,他們說:什麼哥哥,那是你媽媽從外邊撿來的野孩子,是給你找的玩伴啊。
小宋杳杳下意識地去看陳燼野,他沉默地看著那個小孩,面無表情,好像並不在乎。
宋杳杳卻從他的不在乎中感受到了他的排斥。
有人說就有人信,在這些滿含惡意的流言蜚語下,那個好看的哥哥也離她越來越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