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窯洞那邊依舊是院長留守。瞧著院長呆呆的坐在窗邊,看著石桌上的紋路發怔,無霜有些不忍心,差點兒就把百里淵的事兒脫口而出了。
不過,她最終還是忍耐了下來。
百里淵吃了那麼多的苦頭,在夜魔妃手裡忍辱負重也好,身不由已也罷,這些事兒不應該由她來說破,省得壞了百里淵的計劃,他帶來危險。
她只要自己心裡有數,日後在百里淵需要的時候幫他一把;或者在他解決了一切,向眾人公開他這些日子的經歷時,替他做個證就好。
似乎是感覺到了無霜目光裡的不忍和愧疚,院長抬起頭,輕嘆了一聲,隨後又搖了搖頭:“丫頭,你可別多想。我這輩子走的橋比你走的路還多,就算百里淵真的走偏了,那點子事不足已讓我困擾的。清理門戶這種事,誰沒做過。老朱頭不是也有一屁股的&*(翔)沒擦乾淨嗎?”
無霜窘:“……”
&np;*(翔)該不是指夜魔妃吧!
雖然心裡把自己和夜魔妃的界線劃得分明,聽到這話,還是莫名的尷尬。
院長被她尷尬的臉給逗樂了,指了指面前的位置:“他們只怕還要些時間才會回來,你是先坐下來等一會兒,還是先去見見夏隨。”
“夏隨?”無霜很驚訝。
她記得夏隨是跟著楊族長他們,一起去投靠夜魔妃了,怎麼會又回到了神廟裡。
隨後,她一下子就想破了這其中的關鍵。
以楚老的精明,絕對是容不得他人在背後搞小動作的,楊族長他們的選擇雖然是情況所逼,但是他們否決了他的判斷和選擇,這就是他不能容忍的。夏隨不僅在這件事裡起到了引子的做用,而且他還是知道一些秘密的鑰匙,自然更不可能讓夏隨能活得逍遙了。
所以,他早早的就在楊族長那邊安排下了眼線,不僅從中得到了解藥的線索,並且可以把夏隨控制在他的手心裡。
現在,他與自己以性命相托,達成了堅實的合作,這些暗手自然也就沒有瞞著自己的必要了。
不過,他們能瞞著自己,給趕出去的夏隨身上套上透過結界的契約,也真是高明之處。還好,這樣的人不是他們的對手而成了同伴,要不然,她只怕要費盡腦力來對付了。
她輕笑了一聲:“那就去見一見吧。”
反正現在老師他們不在,她想打的訊息也沒地兒打聽,閒著也是閒著,見見夏隨,看他能說出什麼來,倒也不錯。
院長起身,帶著他走到了楚老他們住處旁邊的一個不起眼的,用來做倉庫的小洞子前面。洞口並沒有做門,只用幾個大木頭箱子擋住了大半,僅留一個人可以透過的路徑。找準了位置,可以一眼看清楚裡面的東西。不過,入眼之處全是亂七八糟的木箱子,估計旁人路過,也不會多掃上幾眼。
而且這洞口連個守衛的人也沒有。
院長沒進去,而是吆喝了一聲,聽到聲音的烏大師推門出來,看到無霜之後,大概明白了院長的來意,張口就道:“少了什麼東西嗎?”
院長點頭:“你這裡有三船草嗎?”
“有,夜姑娘要多少有多少。”烏大師笑呵呵的,領著無霜進了那小洞口。
進去的時候,無霜也沒覺得什麼,走了一步,她就發現眼前一花,像是邁過了一個什麼界線。果不然自己眼前的東西也出現了變化,那些箱子消失了,而牆角蜷縮著一個人。
烏大師平靜的解釋:“只是一點兒小幻術的手法。”
無霜很是驚訝。幻術並不是人自身的能力,也不是能學來的,連靈獸中也極難找到擁有幻術這種獨特能力的。傳說中,只有極強大的靈卷師,才可能做出幻術的靈捲來。只不過,這樣的靈卷師早早就成了傳說,幻術靈卷也成了可遇而不可求的稀罕之物。
小黑鵝見不得烏大師在無霜面前顯擺,不客氣的戳穿:“還真只是一點小手法,他們是利用了光線,以及人眼睛的死角和錯覺形成的罷了。”
“你怎麼知道?”藍眼非常的驚訝,看著小黑鵝。
小黑鵝開口之後就有些後悔了,正偷摸著看無霜的神色,聽到藍眼這話,恨恨的瞪了過去。藍眼忍不住發起抖來,比什麼時候都更加的害怕,它敢發誓真的看到了小黑鵝眼中的殺意。
無霜彈了小黑鵝一下,似乎也沒把藍眼的話當回事,並沒有追問它為何知曉,注意力全在夏隨的身上。
夏隨似乎聽到了動靜,抬起頭來,那雙眼睛裡早已沒有了以前的算計和怨恨,盡是驚恐。
看清楚無霜之後,他面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撲過來跪在無霜的腳邊,不停地道:“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想著與你們做對。我該說的都說了,真沒有隱瞞了,夜姑娘,你放我一馬吧。”
說著,他伸手還想來拽無霜的褲角,無霜身上的靈力將他的手震開,手指之間瞬間出現了黑烏一片。
他吃痛,大叫著,又蜷縮回了牆角,不停的發著抖。
無霜只是隨意的瞥了他一眼,問烏大師道:“他說了什麼,有可用的資訊嗎?”
烏大師也不瞞她:“他說的還是以前說的那些,說神廟裡藏著秘泉,那秘泉裡的水不僅可以解百毒,而且還可以精粹靈力,提升實力。他之所以到神廟裡來,並且勾引米小粒,目的就是找到秘泉的下落。”
夏隨忙道:“我說的都是真的,句句屬實!要不然,我也不敢冒著生命危險找來與你們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