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幾何時,葉天初也是其中的一員,甚至還不如他們,要不是因為種種原因,以他的天資,根本不足以留在閻宗。
要知道,閻宗再怎麼弱小,也是無數修士趨之若鶩的地方,就算是一輩子當個雜役,有很多人都是樂意的。
葉天初深吸一口氣,要了兩個煎餅饅頭,遞了身旁的徐慕熙。
後者咂吧著嘴,倒是來者不拒,他有個優點,就是好養活,絲毫沒有半點皇親國戚的覺悟,要不是他自爆,甚至葉天初這個好兄弟都不知道對方家境如此優渥。
這是閻宗的山腳,也算是其管轄範圍,那些商販看到他們穿著特有的服飾,也是一臉諂媚,那鋪天蓋地的誇獎不加掩飾地襲來,就連徐慕熙這樣的厚臉皮,都不禁紅了臉。
因為已經在閻宗範圍,權笙緊張的情緒也得以緩解,加上長時間地舟車勞頓,孤島求生,一眾弟子早已疲憊不堪,所以他特意放了眾人半天假,讓他們好好的放鬆一下。
而葉天初並沒有直奔醉仙居,反倒是帶著徐慕熙和林海原來到了最熱鬧的街市。
“這身衣服實在是太晃眼了些,我都有些受不了他們的注目了。”
徐慕熙很是無奈地出聲,這點正中葉天初的下懷,拉著兩人來到轉角,等到再出來的時候,三人均是換了一副裝飾。
這就是戒指地好處了,相當於帶著一個能源庫,隨時隨地都沒有取用,這無疑提供了極大的便利。
徐慕熙啃著燒餅,只覺得乾澀無味,甚至有種說不出的苦澀感,不免疑惑,道:“天初,這就是你跟我說的,很好吃的燒餅?”
葉天初正啃著餅呢,聽到這話,也是重重地點頭,道:“嗯,知道我是怎麼和我師傅認識的嘛?”
徐慕熙和林海原相互對視一眼,連忙開口:“不知道。”
“你沒有說過。”
確實,雖然徐慕熙和葉天初已經認識很多年了,但他卻從來都沒有探聽過葉天初的私事,而自始至終,葉天初都沒有吐露心扉的意思,故而這麼多年下來,徐慕熙也僅僅是知其行不知其形。
風言風語倒是聽了不少,正主的回應,卻是沒有。
此刻也是不禁提起了精神,他可是聽說過的,天初的師傅是一個奇人。
“你們是知道的,曾經的我不能修煉,無法培養,於是乎,我就被無情地掃地出門,可要知道,一個幾歲的孩子,甚至連元力都沒有,怎麼可能有討生的本事呢?”
“為了活著,我只能去撿別人不要的飯菜,坐在街邊的牆角乞討,如果遇到一些好心人,倒也不會餓死,可那年偏偏大旱,人人自顧不暇,又有誰在乎我這個小乞丐呢。”
葉天初漫不經心地開口,他的語氣格外平靜,聽不出半點波瀾,此刻的他,不像是親歷者,倒像是一個旁觀者。
徐慕熙的眼裡閃過一絲心疼,出身優渥的他,想不到那樣的生活是什麼樣的,但卻能聽出彼時葉天初的悽慘。
“直到那天,我記得很清楚,大雪紛飛,我當時僅僅是穿著一身破舊衣裳,再加上好幾天沒有吃飯了,飢寒交錯,我有預感,這個冬天我是過不去了,可就在我意識迷離之際,一隻長滿老繭的手出現在我的眼前,他的手裡還拿著熱乎乎的燒餅。”
葉天初的眼神變得迷離,那是他和師傅第一次相遇的場景啊,以往從不與人說,可此時,再吃到這略帶苦澀的燒餅時,卻又想起了曾經。
“我不管不顧,早已餓昏了頭,也不在意燒餅很燙了,一個勁地往嘴裡塞,那以後,我覺得,這就是天底下最美的食物了,而那個總是一身白衣的男人,從此身後也多了一個小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