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此次*來犯,不宣而戰,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我們若是步步退讓,據城而守,派使談判,只會自取其辱,讓更多敵人誤以為我柘方沒有抗擊入侵的決心,沒有保護家園的能力,從而嘲笑我們,輕視我們,那時,我歸德將會淪為任人宰割的羔羊。”
陳澈說到這裡,忽一扭頭,警視著愛插嘴的女將,怕她又要插嘴,不過還好,那女將正歪坐在錦凳上,氣鼓鼓的沒有吱聲。
陳澈忐忑不安的講完了餘下的話,自覺沒有發揮出正常水平,本應是一場慷慨激昂的演講,被那女將一攪,整體效果自然大打折扣。
不過陳澈的道理卻說的十分透澈,原來還有疑問的部分將領,一下子明白了過來,只有狠狠的教訓北明騎兵,打出歸德的威名來,才能有效的震懾那些野心家們。
對於睢野城眾將來說,若無守城重任壓在肩頭,他們真想與來犯的雄武軍大戰一場,就算全部喋血原野,也是轟轟烈烈,痛快無比。
“哎哎,說的輕巧,你可上過戰場?”那女將從沉默中抬起頭,開口質問陳澈。
陳澈有點小生氣了,回眼仔細觀察了一下說話之人,這是一位二十歲左右的女將,一身利落的女公子服裝,如墨的短髮鬆散的蓋著雙耳,黑色的半月形髮箍將頭髮推在頭頂上,露出了光潔的額頭,眉目如畫,氣宇不凡,嘴角微翹,眼中一片孤傲之光,只是被蘋果般的可愛圓臉映襯的少了些嚴厲之意。
“難道非要看一下豬跑,你才知道怎麼吃肉?”陳澈淡淡一問,面無表情。
“嗬!行啊,小子。”那女將好奇看著陳澈,示威似的伸出拳頭,虛晃一下,聲音中透著薄怒。
“不管你是如何偷來的統軍令,老孃可沒時間和你這娃娃扯談。敵軍數倍於我,一打起來,小屁孩還不得嚇尿褲子,哼,小子,聽師姐的話,打哪來快回哪去吧!”
想不到此女這麼不給面子,陳澈心中大憂,若是將帥陣前鬧翻,那睢野城可就岌岌可危了。
“大膽!”陳澈一拍震虎木,長身而立,手中高舉統兵令,“來人,將此犯官拿下!”
嘩啦一聲,帳中湧進四名衛士,一見那女將,均是臉現驚恐之色,躊躇不前。
“笑話,我什麼時候成了犯官?”那女將無視執紀衛士,囂張的問道。
“鴻仙任職鈞令在前,本帥走馬上任在後,難道你不知我是北部軍大統領。”陳澈厲聲問道。
“當然知道,可是我們要去禦敵,沒空陪小孩子玩呀。”那女將傲慢的一答。
“好,好!知名不報,見帥不拜,該不該拿你?”
“哼!”女子輕哼,不屑於回答,擺手揮退了帳中衛士。
“咆哮中軍,輕慢上司,該不該拿你?”陳澈聲音嚴厲了起來。
“好啦,好啦,就你能說!”
女將自知理虧,稍稍收了一下無所畏懼的架子。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本人睢野守將鳳飛嫦!”
“質疑師命,見令不遵,該不該拿?”
聽聞此言,鳳飛嫦眼神閃過一絲不安,沒想到眼前小帥這麼熟悉軍律,聲音軟了下來。
“呵呵,既然師弟有些見識,那我們一起上城抗敵吧。”
“不著戎裝,明知故犯;不謀戰局,擁兵凌上;枉顧軍情,坐失戰機。你說該拿不該拿?”
“啊!什麼…什麼呀?”鳳飛嫦被陳澈一連串的罪名震的懵懵的,嘴巴連張了幾次,竟是無言以對。
“啪!”的一聲,陳澈將柘方短劍拍在案上,“我知你是鳳師姐,知你是仲尊大弟子,知你是靈督高手,卻也知你驕狂自傲,不服嚴令,臨來之前,特請得仲尊一言,你若胡來,定斬不饒!”
“啊!”鳳飛嫦連退兩步,再沒了一絲囂張氣焰。
“此乃鴻仙所賜柘方劍,你要麼服從軍紀,自行了斷,要麼殺了我,反出睢野,該當如何,請便吧!”陳澈言罷面後而站,不再言語。
淚水撲簌簌滾下臉龐,一向桀驁不馴的鳳飛嫦傻了,她沒想到新來的小師弟如此狠厲。
鳳飛嫦環顧一圈,見眾將默然無言,首次感到了軍法的威嚴。
她很明白,自己絕不會選擇第二條路,眼下情景,看來只有一死了。
寒風像冰窟口的冬魚似的,時不時的竄出,輕一下,重一下的撞著帳簾,偷襲著帳中少的可憐的溫熱之氣。
“鳳將軍無心之過,主帥手下留情啊!”眾將一看事情鬧大了,紛紛出列求情。
“也罷!”鳳飛嫦一手抄起柘方劍,冰冷的看了一眼陳澈單薄的後背。
不過此時的陳澈,其行為卻是有些大煞風景,他正忙著和韓常、曾同擠眉弄眼呢。
“我死之後,請你告訴我師弟洛杞,就說我有三個字還給他,他會懂的。”
鳳飛嫦手撫劍尖,喃喃的說出三個字,“朱秦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