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豔陽飄沙,鏡頭從遠拉近,只道金輝大廈熱鬧得緊,從裡到外,密佈各色人群,燭煙瀰漫,在大廈門前,更拉起了三重深藍警戒線,其內停靠三輛烏黑警車,以及來滿數不計數的記者警察,正自忙活。
整晚未眠,柳小玉與林霜霜方辦完事,手中攜著大包小包,正想回家洗個澡,好好休息一番,誰料剛到BJ路口,便見這兒比往常擁擠得甚,林霜霜心存疑惑,便問柳小玉道:“小玉,怎麼那麼多人?大特價嗎?”說著左右張望,見來回穿梭路間的,多為身穿制服的警員醫生,心中疑慮不由更深。
在聽林霜霜說話之前,柳小玉也已發覺周遭異樣,於是利目一撐,甩頭環顧四處,而當見到一身穿白色制服的醫生後,眉頭忽然一皺,眼眯成逢,心道:“怨氣,他身上怎會有怨氣,這……”想著想著,已行至金輝大廈門前小巷。
這時被吵雜聲音驚醒,放眼一瞥,剛好瞄到大廈五層,只道在柳小玉眼中,大廈的第三層竟被一團紅黑之氣所籠罩,那飄然邪氣,如日中天,陰森得很!見後柳小玉心中一顫,暗自猜測:“大廈,那是,天啊……”想到這兒,捉起林霜霜之手,喝道:“霜霜,走快點,出事了。”說罷疾步而行。
林霜霜本已感覺氣氛不對,如今見柳小玉這般著急,臉色不由一沉,也不多問什麼,只緊跟柳小玉身後,快步走去,而到金輝大廈,柳小玉正想衝上五樓,要看那邪氣從何發出,誰知卻被一警察擋在門外,不管如何說明,也不讓進。
雖不知發生何事,但被人擋住去路,柳小玉心中自是納悶,不由狠眼盯住那警察,冷冷道:“我都說了,我確是住裡面,並非湊熱鬧的廝,你快讓我進去呀。”說罷,拉住林霜霜手,踏步正欲衝進。
而那警察甚是負責,見柳小玉硬來,立時踏上一步,果斷伸出雙臂,擋她出了門外,隨即淡然道:“有很多記者也是像你這般冒充住客進去的,這樣做嚴重影響了警方辦案的,除非你能出示相關證明,要不你只能等警方辦完事,再進去。”
被警察一擋,一夜未睡的柳小玉更是惱火,竟自退卻一步,怒目視向警察,破口罵道:“你有病呀,誰出去會隨身帶房產證呀,你這不是故意為難我們!”見狀,林霜霜在旁忙拉住她手,想叫她冷靜不要掙吵。
面對不絕叫罵,那警察卻絲毫不感生氣,仍嚴肅擋在門前,凌目掃視來往群人,對柳小玉視若無睹。而柳小玉想著三樓情況危急,不由越說越火,聲音越發增大,片刻後竟引來另一青年男子,那男子約莫二十一、二歲,長得高瘦如管,一身黑皮警服,肩上還鑲了塊中士勳章,稚氣臉面透著一股男人特有魅力。
當他從樓上走下,行至大廈門前時,擋門警察忙靠一邊,朝他敬禮鞠躬,而他卻只一擺手,徑直向柳小玉走去,身後還跟著二警衛。待走到柳小玉跟前,那男子好生禮貌,竟鞠了個躬,朝她笑道:“哎呀,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柳大小姐,失敬失敬。”
遲疑半刻,柳小玉望著身前這英俊男子,一時也記不起他名字,但覺他臉面甚是熟悉,似乎在哪見過,不由眯了眯眼,輕聲問道:“你是誰?我認識你嗎?”聽了這話兒,一旁的林霜霜不知來者善惡,不由心生畏懼,忙躲到柳小玉身後。
給柳小玉這麼一說,那男子忙將頭上警帽摘下,細聲道:“呵,還記得高中那個追你追了整整三年的儍小子嗎?”聽他這麼一說,林霜霜不禁啞然一驚,面容呆滯。
而柳小玉卻仍面不改色,只皺眉思索,過了片刻,突然眼睛閃光,尖聲樂道:“李玉明,你是李玉明?”說到這裡,不禁含羞低下了頭。
李玉明是柳小玉高中同學,那時,柳小玉雖談不上光鮮照人,但清純甜美樣兒卻也照樣引來無數追求者,這李玉明便是她眾多追求者中一個,也是最為特別一個。
因為他等了她整整三年,當其他追求者知道柳小玉不易得手後,無一不是知難而退,另求新歡,而這李玉明卻與眾不同,他是一心一意,苦苦追求著柳小玉,儘管最後還是被柳小玉拒絕,他也還不死心。
其實柳小玉拒絕他,非但不是無情,反而還是有義,當年柳小玉也想答應他,也想與他在一起,不過出於責任,她還是選擇了拒絕,選擇了孤獨。責任,確實,柳小玉有一份責任,一份與其他女人不同的責任。
她是個驅魔師,是盤古柳氏一族的女人,她不能戀愛,不能結婚,不能與凡人有任何瓜葛,因為她是六道之外的人,她不屬於這個世界,不受凡間命運的掌控,一旦有了他,她將重新墮入六道,重新接受命運的安排!
她不能落入命運的圈套,絕對不能!
魔王不滅,柳氏一族世代驅魔,她不希望自己的後代也像她一樣,當個驅魔師,永遠不能選擇自己的命運,不能做自己喜歡做的事,除了廢寢忘食學武功和練道法,就是忍受無盡的職責與沒有終結的孤獨!!
柳小玉心裡很清楚,因為她的人生就是在道與魔間不斷徘徊逝去,她嘗試過,痛苦過,無奈過,然而,最令她痛苦的,卻不是這些,而是那種失去生母襁褓的孤單。
柳小玉不曾見過母親一眼,因為剛出生,她母親就一命嗚呼,因為母親無法熬過墮入六道接受命運懲罰的一瞬,無法熬過失去滅世龍珠後強大法力的反噬,自出生後,柳小玉心中母親的形象,無一不是從龍叔口中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