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命一邊吃著烤肉，一邊瞥了一眼老人手中的那根木杖，笑著問道：“老人家這這方山水的山神？”
天地有靈，一方水土之中若是有靈能夠得到機緣，可以成為鎮守一方的山神土地，這些山神土地都是受山水影響，在這方水土之中有著得天獨厚的本錢，乃是天下間少有的神道之路。
三荒天下的修行大致相同，但還是有所區分，蠻荒天下是妖族的天下，一座浩渺天下大妖雲集，乃是妖族掌控的天地，傳聞在那片浩瀚的疆域之內，一位絕頂妖聖也只能庇護一方，不過傳聞之中，妖族有九位大聖傲立於諸聖之上，也正是因此，蠻荒天下被劃分了九座大洲。
神荒天下是人族的天下，百家聖地林立，絕大部分的人走的都是練氣士的道路，少有的一部分走的是武夫之路，當然還有那些機緣巧合走上神道之路的修士，各州之內能夠孕育山神土地的地域不多，但這些神靈走的都是神道之路，只不過香火渺渺，難成大器。
但是在天荒天下，百族爭鳴，神道之路香火鼎盛，有許多神道大能的存在，傳聞之中天荒之內還有一座天庭，天庭眾神走的都是這香火之路。
眼前這個老人給蘇命的感覺很特別，所以才有了這麼一問。
老人撫須微笑，感慨一聲道：“這十萬大山何其寬廣，山脈遍地，小老二何德何能能夠成為統御一方山水的山神，只是運道不錯的小土地而已。”
蘇命在柳府的時候也聽柳三變說過，十萬大山之內還是有一位山神的，而且還是一位鑄就了神道金身的山神，神道金身便是相當於修士的地仙之位，雖然被圈定一方疆域，但在這方疆域之內就算是一位十五樓的大妖王也不一定是這位山神的對手，那些跨過十五樓的妖皇就算能出手也沒有膽子承受那份天道因果，畢竟無故對山神土地出手會受到天道反噬，那可不是小事情。
對於老人的回答蘇命笑了笑，輕聲道：“那老人家來這破廟之中尋我，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公子此話怎講？”
老人一臉疑惑的看著蘇命。
蘇命放下了手中烤肉，十分直白的問道：“那敢問老人家在成為土地之前的真身是？”
老人眼眸一挑，惱火道：“你這小傢伙，好不懂道理，難道不知道出門在外有些事問不得，也不能問，山神土地的真身哪裡是能夠隨便告訴別人的東西？”
老人怒氣衝衝的起身，瞪了一眼蘇命，沒好氣的說道：“老夫好心提醒你，卻換了你這麼一個不知好歹的小傢伙，真是晦氣，真不知道是哪裡來撞運氣的山下野修，可惜了老夫的一番好意。”
轉身離去，老人扶著木杖轉身就走出了破廟。
看著老人的背影，蘇命笑著叫到：“老人家，您這都生氣了，手裡的烤肉也沒說要放下啊！”
背對著蘇命，老人彷彿是根本沒聽到一般，依舊是步伐穩健的消失在了廟門口。
蘇命收回目光，輕笑一聲。
這個自稱是小土地的老人那點障眼法還是有兩下子的，換做是一般人也就被騙了過去，只是在蘇命的眼中便顯得不值一提。
雖然弄不清楚老人出現的原因，但真實身份應該是這片地域的一名妖族，那身上的妖氣沒有掩飾好，露出了跟腳，不過想來也有著探探口風的想法，知道蘇命到底是不是真的來這裡尋機緣的。
不夠在得知蘇命沒有打算插一腳之後，老人身上的去意也就很明顯了，這之後蘇命也給了一個臺階，對方很順溜的走了下去。
蘇命抿了一口酒，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只是沒過多久，那個老人有一次出現在了蘇命破廟之前，一臉難為情的說道：“相比公子是看穿了老朽的身份，這點雕蟲小技，實在是貽笑大方了，老朽只是這十萬大山內的小小妖族，靈狐啟靈，這才有了今日的道果，今日來這裡只是為了求公子救一救小女，若是公子能夠援手，我必有重謝。”
老人一揖到底，神色悽苦，語氣誠懇。
蘇命也不做聲，四周只聽見火堆中傳出的咯吱聲響。
老人抬起頭，語氣悲涼不已，“老朽膝下有一女，啟靈得道之後，生的國色天香，一次遊歷被一位虎妖看上，硬是要收入房中，若是那妖性情不錯，我也硬著頭皮同意了，可是那虎妖本就生性殘暴，最喜煉製爐鼎，前後已有數位女子落入他的手中，最終化作了他修行的天梯，我實在是小女不願嫁入虎口，白白誤了性命，還望公子能夠救下小女，只要能夠救下小女，老朽願意送公子一場天大的造化。”
蘇命笑眯眯的看著老人，反問道：“你怎麼知道這不是驅虎吞狼，到時候剛出了虎穴又入魔窟，這不是適得其反。”
老人慘然一笑，神色淒涼，絕望不已，“老朽實在是沒有辦法才想在公子這裡賭一把，我相信我的眼光，公子定然不會是那種惡人，若真是如公子所說，那這就是我那女兒的命。”
蘇命坐在那兒，搖頭道：“老人家，我真不管你有什麼打算，但是別在湊上來了，我想最近應該是有不少人路過這附近的，你可以換個人試一試，我這裡你就不要想了。”
老人面容悽苦的看著蘇命，蘇命笑著吃著烤肉，一言不發。
兩者就是這般對峙著，過了好一夥兒，老人這才認命一般的仰天長嘆，這年頭還真是人比鬼精，這買賣是越來越不好做了。
“公子是哪裡看出來的？”
蘇命哈哈一笑道：“我沒看出來啊，你要是在堅持一下，我就相信了。”
老人一臉無語的看著蘇命，伸手指著前方，微微顫抖，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蘇命啞然失笑，他這話說的半點都不真誠。
老人不甘心的反問道：“是哪裡出了紕漏？”
蘇命咬了一口肉，再喝了一口酒，笑道：“我不是說了我沒看出來嘛。”
老人撇了撇嘴，低聲咒罵道：“人小鬼大，真是人心鬼蜮，連狐狸都騙不過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