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呂良的話語,蘇命同樣沉默了,那些前來尋求機緣造化的練氣士和武夫他們之中並不是不知道這個道理,只是有人選擇了漠視,有人選擇了遺忘,在許多人看來,就算是自己不取,依舊有人去取,自然而然的便會忘記了這背後的殘忍,而且他們在乎的也不過是眼前的機緣而已。
“對不起,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看見蘇命沉默了下來,呂良神色變了變,低聲說道。
“這一次還是要謝謝你,沒有你幫忙,我逃不了羅家四凶的圍殺。”
避開了那個話題,呂良也知道蘇命來這裡是為了什麼,他不恨那些前來尋求機緣之人,他恨得是王朝那些高層以及那名修士的心狠。
蘇命神色平靜的問道:“羅家四凶?”
呂良右手緊緊的握住刀柄,臉上充滿了冰冷的殺機,寒聲道:“青玉國並肩王羅家,在青玉國內位高權重,羅家的背後更是有著山上修士的扶持,他們在知道我呂家的心思之後,並肩王就一直想要除掉我們呂家之人,這四個人是並肩王府中的殺手,也是世子羅秉承的得力臂膀,三位五重樓修士,一位三境武夫,配合默契,他們四人聯手之下斬殺了不少六重樓的修士,這一次他們是沒有想到你的實力如此強大。”
落日餘暉,將那些同伴的屍體安葬好之後,蘇命和呂良兩人這才繼續朝著鮮血戰場的中央之地趕去。
這一路上兩人皆沉默了許久,蘇命沒有忍住取下腰間的酒葫蘆喝了一口,這才轉頭看向一旁的呂良問道:“既然你如此痛恨,那為什麼還要選擇前往血池?”
呂良有些答非所問道:“你覺得這片修羅場到底是因為什麼才出現的?”
蘇命說道:“血靈花。”
“不錯,當年那位武道宗師隕落,氣血兇兵炸裂開來,形成了這樣一出血池,只要這裡能夠孕育出血靈花,那麼兩國之間這場持續不斷的戰鬥便不會停止,王朝內那些高高在上的修道之人,那些手握大權的王親貴胄也不會同意停止,畢竟十年一度的花開能夠提高練氣士的實力,有這樣一份能夠不斷生長的靈藥,誰會允許我們結束戰爭,如今我問你,你覺得怎麼樣才能結束這樣的災難?”呂良看著蘇命反問道。
蘇命沉默了,隱約之間他似乎猜到了呂良到底要來做什麼。
呂良繼續說道:“我的父親和爺爺都錯了,他們覺得只要展開一場滅國大戰,這一切就會結束,可是我知道這不可能,只要血池在一天,這樣的殺戮便不會停止,因為他們在乎的是血靈花,想要真正結束這樣的一場霍亂,只有將血池摧毀,也只有這樣,這一切才會結束。”
聽著呂良那堅定的語氣,蘇命抬起頭看著天空之上那漸漸落下的餘暉,突然轉頭笑道:“我幫你!”
呂良看著身旁這個面帶笑意的青衫少年,一時之間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多年之後呂良問蘇命,當初為什麼會選擇幫他,蘇命只是笑著告訴他一個不算答案的答案,他叫蘇命,卻不信宿命。
......
......
在鮮血戰場的中央之地,陸陸續續趕來的修士和武夫已經不下數十人了,這其中不僅僅有兩國的修士武夫,還有不少山上下來的練氣士,畢竟哪怕是兩大頂尖仙家宗門之中,也有不少五、六重樓的練氣士,這血靈花的花瓣至少也價值數萬無色玲瓏,這樣一筆財富就算是對於山上的練氣士而言都不算少了。
兩名青年略微隨意的走在這山林之中,走在右邊,雙手枕著腦袋的白衣青年有些不滿的衝著一旁的青年嘟囔道:“師兄,我真不明白,這血靈花對於別人而言也許很珍貴,但是對於你我而言也算不上什麼太過於珍貴的靈藥,在山上,你我想要,還不是師父一句話的事情,除非是一整朵血靈花完全歸你我,否則我還真不覺得有什麼,辛辛苦苦跑這一趟多累啊,還不如在山上多練練劍,你看徐師兄如今都御劍南下了。”
一旁的師兄搖了搖頭,對於自己這個師弟,他也是沒有辦法,輕聲說道:“不要覺得辛苦,就當是一場歷練就行了,當初徐來跨入六重樓之後不也是仗劍下山歷練,這也是修行的一部分。”
白衣青年調侃道:“師兄,徐師兄如今劍道境界扶搖直上,修為聽說也是一日一升,也許南下歸來,我大雪宮的這位天驕劍修就要跨入九重樓的天地了,你不著急?”
男子笑了笑說道:“徐來是徐來,我是李斑斕,在修行之路上,我只要不被他拉開兩重樓的差距,將來在地仙門檻之前我依舊有機會追上來,何必著急,如今我之所以不破境登樓,不過是覺得還差了一點,當日徐來在南溪城磨劍破境,我來這裡也是想看一看,這血池之地能否讓我破境登樓。”
白衣青年放下了手臂目光遠眺,嘴角微微揚起,大聲的叫道:“呦,這不是南溪仙子嗎?何南溪你們元池宗的人也下山了?”
不遠處停下了兩道身影,一男一女,如同神仙眷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