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夜晚的事情沒有解決,穆珍心裡總感到一絲不安,儘管胡國慶告知這事由其二叔出面就可以擺平,但是畢竟壞人在暗處,是福是禍,還難以下定論,一種潛在的惶恐不時在腦海中迴盪。
人有常言,事在人為。同樣的事情,由不同的人去做,結果會有很大不同,對於同一件事,兩人的心態看法亦有很大不同,對於夜晚的事情,由於兩人生活背景的差異,呈現出的心態大相徑庭。
與穆珍的不安相比,胡國慶就很平靜,好像什麼事情沒有發生一樣,對於胡國慶來說,心裡是有底氣的,這底氣來自於自家二叔的保證,從小對二叔很信任,二叔也從未失言過,這次二叔拍著胸脯對他保證:“在這地盤上,能打咱爺們主意的人還沒降生!”
這話說得一點也不過分,雖然按輩份是二叔,然這位二叔只比胡國慶大六歲,小名二蛋,人稱“胡搗蛋”,這混號也不是平白得來的,上小學四年級時,學校來了一位年輕的男老師,老師姓高,師範畢業生,上班不到兩個月,經人介紹,便與濱湖鎮糧所新分配的一位畢業生結為伉儷,由於糧所沒有房子,便將學校分給高老師的單身宿舍當成了簡易新房。
別看二蛋學習不用功,卻有個早起到校的好習慣,有一天,早上到校後,恰好碰到高老師開門倒尿壺,倒完後將尿壺倒扣在房後的牆頭上,這看起來很平常的事,在二蛋眼中,卻打起了歪主意。
二蛋走到教室,對比他還早到幾分鐘的鄰村同學小飛說:“跟你打個賭,你敢不敢賭?”
“賭什麼?”小飛與二蛋關係不錯,平時無論什麼事,經常以賭定輸贏的事情很多,賭注無非是買瓜子、糖果等小吃。
“這回賭個大的,咱們賭一包紅三刀,如何?”二蛋伸出食指神秘地說道。
“問你賭什麼事呢?”小飛皺了下眉頭問道。
“就賭高老師的尿盆!”二蛋不懷好意地說。
小飛笑了起來:“這有什麼可賭的?”
“當然有,如果我在他尿盆下鑽個孔,算你輸,如果我沒有鑽,算你贏,你賭不賭?”二蛋的話讓小飛驚得張大嘴巴愣在那裡。
“哎!問你呢?你敢不敢與我賭?”二蛋催促道。
“這有什麼不敢的,敢,當然敢!”小飛認定二蛋不敢,就算敢,這學校裡也會有好戲看了。
“那拉個勾!”二蛋伸出右手小指與小飛的小指拉在了一起。
中午放學後,大家都回家吃飯,小飛隨二蛋繞到了學校的後牆根。
二蛋指著牆頭上的尿盆對小飛說:“看到了嗎?”
小飛注意到牆頭上倒扣著一個紅色的土罐子,小聲說:“就這個,怎麼才能證明是高老師家的?”
“你還別不信,明天一早,咱們再驗證也行。”二蛋瞪了一眼小飛道。
二蛋讓小飛而朝牆蹲下,自己扶牆踩著小飛的肩頭,然後輕聲指點著,讓小飛緩緩站起來,二蛋輕而易舉地拿從牆頭上取下了尿盆,並將尿盆倒扣在土裡,拿出事先準備好的鐵釘,將釘尖對準尿盆底部中心位置反覆用力旋轉,這尿盆是用土燒製成的,碰到釘尖,自然是難以抵擋得住,很快盆底便打出一個小釘眼,釘眼打好後,又與小飛接上人梯,將尿盆小心奕奕地放回了原處。
“你說的明天一早如何驗證?”小飛用懷疑的眼光盯著二蛋問道。
“看看明天高老師曬的被子,或者看看高老師還會從屋裡拿出來,不就知道了!”二蛋會意地笑了笑了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