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長老宮殿中，氣氛有些壓抑。
兩道身影相對而坐。
許久之後，孟寒終於開口了。
“爹……您到底是誰……”
他聲音有些沙啞，有些難受。
“我？”孟開山一愣，然後狠狠瞪了他一眼，笑罵道：“臭小子！你老子叫孟開山，這都能忘記？！”
“不。”孟寒搖搖頭，眼睛執著地看著他，問道：“我是說，除了孟開山……您還是誰？”
孟開山聞言，沉默了一下。
他眼神恍惚，彷彿在思考，卻又帶著一絲迷茫，最終嘆息道：“這個問題，其實我不太願意去想……一是我現在還想不明白，二是……”
“那二是什麼？”孟寒抿著嘴。
“二是……現在我是你爹，我不想再成為其他什麼人。”孟開山突然笑了笑，顯得有些灑脫，又有種年輕人般的任性。
孟寒深吸一口氣，心中很不平靜，原來老爹早就察覺了自身的問題。
“那您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應該是……在悟出騰龍意的時候。”孟開山眼神恍惚道：“那時候我就感覺到，有一種冥冥中的力量在召喚我，而這種召喚，隨著修為越高就越清晰了，似乎它要告訴我……我原本是誰。”
“所以，您是轉世者？”孟寒說道。
“也許吧。”孟開山嘆息道。
“那您真的不想找回前世嗎？”孟寒緊緊盯著他，心中突然有些緊張，因為輪迴轉世的強者，覺醒之後還是不是曾經那個人，有很大的不確定性。如果是主魂轉世，那麼便是這一世為主導，如果是分魂轉世，便是上一世為主導。
“前世？我要那東西做什麼？”孟開山搖頭笑了笑，說道：“我現在是我，為什麼要變成另外一個人呢？如果那樣，我還是我嗎？”
孟寒聞言，點點頭。
然後，他認真地看向孟開山，眼中有一抹認真，一抹乞求：“爹，答應我一件事好嗎……不要再修煉了，不要再變強了。”
他停頓了一下，聲音有些哽咽起來：“我現在已經夠強了，能夠保護自己了，不需要您為我遮風擋雨了，只希望……您一直是我爹。”
他依舊忘不了，當他第一次在這個世界醒來，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對方說的第一句話是“錢不夠花了嗎，爹這就給你拿”。
就是這看似普普通通的一句話，讓他知道，這個人，就是他這一生的父親了。
他不知道這個男人為什麼對他這麼好，愛得如此深沉，因為在他的記憶中很少有父親能做到這一步，然而孟開山做到了。
從開始到現在，這個男人一直在默默為他遮風擋雨，看似一直沒變，然而一頭黑髮早已白成雪……
“寒兒……你長大了。”
孟開山沉默許久，然後笑著說道。
那聲音，也有幾分沙啞。
“答應我好嗎，不要再變強了。”孟寒看著他，眼中有水花：“我真的怕某一天，當您強到一定程度……就不是我爹了。”
“好，爹答應你。”孟開山想了想，最終微笑著點點頭。若是孟寒無憂，他要實力作甚？
孟寒終於笑了，然後有些忐忑地問道：“那……您現在是什麼修為？”
“你猜猜？”孟開山笑了笑，故作神秘地說道。
“我猜不到。”孟寒嘴角一抽，剛才的傷感剎那間消失了大半，這老爹，有開始臭屁了。
“嗯，現在大概是……蛻凡境六重。”孟開山想了想，有些不確定地說道。
“嘶！！”孟寒倒吸一口冷氣，老爹您是要逆天嗎，這樣開掛會被舉報的好嗎！
在那麼一瞬間，孟寒甚至都有一種想當衙內的衝動——我不想修煉了，您來修煉吧，到時候記得幫我娶個女皇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