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邁心中一驚,忙回頭看去,卻見身後幾叢草樹,朦朧一片。
“誰?”
下意識地輕喝一聲,右手一翻,一個拳頭大小的火球應聲而現,朝後飛去。
火光方起,蘇邁便覺有幾道目光唰地射來,好在他早有所料,這火球看上去,彤紅火旺,乃是尋常所火團,不像輪迴劫火那般陰寒詭異,倒也不太會引人留意。
身後並無任何動靜,先前那一下,像是幻覺一般,不過蘇邁心裡清楚肯定有人藏在身後,只不過,這人既然出手,又無故失蹤,一時間,他也搞不清到底何意,唯一可確定的是,對方似乎並無惡意。
既然找不到人,他亦只好收起火球,往前移了數丈,換了個藏身之地。
雖說這廢墟之中,不一定有人認得出他來,但小心點並無壞處,本來他只打算悄悄潛到深處去探個究竟,但在柳仙兒這一劍之後,不少暗中蟄伏之人都向裡側而去,那兒只怕比眼前還要熱鬧,故而想了想,他只好先留下來,靜觀其變,同時,他心想著先前那拍他之人,應非一時興起,只要他不走,定會再出現。
就在他心神不定之時,前方又傳來贏月的聲音。
“六虛山院,好大的派頭啊!”
柳仙兒聞言,正欲發作,卻聽得對方復又說道:“你口口聲聲稱為六虛山院辦案,那你可知,這飛虹山莊是甚地方?”
“笑話,這天戈城外有誰不知飛虹山莊,莊主齊丹青乃是聞名一時的大善人,亦是修為了得的大修士,齊莊主交遊廣闊,多有義名,昨夜滿門遭厄,全莊上下數十人無一倖免,我六虛山院身為一方之主,自有查案洗冤之責,只是不知,卻為何有如許多人,喜歡在這廢墟中游蕩,莫不是心存甚壞心思?”
柳仙兒鳳眼朝四周一掃,寒意透射而出。
“小丫頭年紀輕輕,口氣倒不小!”黑暗中,又有一黑衣女子現出身來。
面容姣好,身段阿娜,雖是半老徐娘,猶有一番成熟風韻,更引人注意的,是她那雙眼睛,顧盼之間,天然地流露著一股妖媚之氣,柳仙兒看在眼裡,不覺有些厭惡。
不待她有所回應,那女子復又朝四周望了望,接道:“各位,看來六虛山院是沒人了啊,這飛虹山莊滿門被燒,竟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來查案,這要傳出去,還不得丟了正道的名頭。”
“我六虛山院再不濟,也輪不到你溫二孃在這說三道四吧!”柳仙兒被這突然而來的女子說得一愣,尚未回過神來,卻聽得不遠處的黑暗之中,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穆師叔……!”
柳仙兒話音方落,身前便多了一個寬袍長袖的男子。
“穆星河,少在這吹大氣,你們打的甚主意,在場之人,心知肚明!”
被稱為溫二孃的女子,對於穆星河的到來似乎並不意外,聞言回愴了一句。
“飛虹山莊不是你們能覬覦的地方,齊莊主生死
未明,眼下六虛山院正在全力追查真兇,奉勸各位一句,少趟這渾水為妙!”
穆星河先前隱於暗中,想來對這場中形勢已瞭然於胸,甚至於這廢墟之內,有可能皆在六虛山院弟子的監視之下,他此刻突然現身,一則為柳仙兒出頭,二則出聲警告,免得這一眾各懷心事之人,趁夜亂事。
“齊丹青既不見露面,多半是被燒死了,那東西肯定便在這廢墟之內,無主之物,見者可得,憑什麼得讓你們六虛山院拿去!”溫二孃面露譏誚,對穆星河之言不屑一顧。
“不錯,既為無主之物,那自然是有緣者得,今晚眾多道友齊聚於此,穆道友想三言兩語便打發走,只怕不容易吧!”人群中,見有人出頭,便又有人附和。
“你欲如何?”穆星河冷聲應了句,說話間隨手一揮,便見一片火光騰地升起,卻是地上一根只剩半邊的的木柱被他燒了起來,隨著他長劍輕挑,復又有幾處火光隨之而起。
一時間,場中紅芒搖曳,照著眾人臉上光怪陸離。
原本在黑暗中尚有一絲遮掩的眾修士,頓時便暴露在穆星河眼底。
“各位,若自認有緣,大可自便,不過在下有一良言相勸:人心不足蛇吞象,修行不易,潔身自好才是長命之道!”
穆星河自然清楚,這些人皆是有備而來,若無所得,自不可能就此離去,故而話一說完,便朝柳仙兒望了一眼,隨即閃身而去。
柳仙兒見他眼神似責備之意,也不敢再加滯留,忙跟了上去。
贏月站在不遠處,冷眼旁觀,見穆星河等人離去,亦打算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