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想救你,不過只怕無能為力啊!”
蘇邁望了片刻,忽覺有些不忍,伸手朝那虎頭拍了拍,輕嘆了一句。
這地方關著近百隻猛獸,想來遭遇和這獅虎怪獸一般無二,以他之能,能來到此處,已是意外,想要有所作為,只怕結果和這些困獸不會有太大區別,更何況,如今自己只是一個魂身,實在無甚可用之處。
那怪獸似乎聽懂了他的話一般,眨了眨眼,復又趴了下去,看樣子,像是已然絕望。
默然片刻,蘇邁亦只好閃身而出,本來他還打算試試這鎖鏈的情況,但想到若這背後真有法陣相通,自己貿然出手,只怕適得其反,萬一驚動天琅坊的人,反而徒增麻煩。
復又朝前行了一段,呈現在他眼前的情形大抵類似,一陣陣的腥臭味自籠中傳來,夾雜著不知自何而起的低吼之聲,好在此刻蘇邁僅是魂體,倒也未有甚不適之感。
過了片刻,蘇邁隨意算了算,從他眼前閃過的,便有十數只異獸,這些怪物平日裡多在深山巨林或是江河大澤之中,極少現於世間,卻不知為何淪落至此,一身本領被消磨殆盡,精血枯敗,多已是一息僅存,時日無多。
越是親歷這慘狀,蘇邁越是擔心,這天琅坊的背後,究竟隱藏著怎麼的秘密,讓他心驚不已,此情此景,若是放在金剛盟內,或許尚可理解,畢竟邪道中人,為達目的自是不擇手段,使些陰邪之術亦不意外,但天琅坊作為一商號,如此行徑,卻有些令人費解。
邊走邊心疑地往前觀望,眼前所見皆是一片慘狀,蘇邁初時尚有些於心不忍,但見多了之後,倒了沒了先前那些激動,多是一掃而過,不過當他再往裡去,接近那最外側一陰暗之處時,卻突然心神一震。
這是一間獨立的囚籠,被安置在靠牆裡側的黑暗之中,那中臺高臺之上的綠光,照到此處時,已是朦朧一片,看不清狀況,不過很顯然,這是一處不同尋常的所在。
那牢籠之上,隱約閃著微芒,像是被加了某種禁制,而其內,竟關著一隻七彩斑斕的巨鳥。
這鳥兒正伏於地上,身上的羽翅光芒暗淡,看上去,像是被關了一段時日,而更奇怪的是,它身上,竟然未見到困住其它同類的的鎖鏈。
這鳥兒,似乎待遇很不一般!
由於先前伏在地上,頭朝裡,身子向外,故而蘇邁並未見到其真容,待到就近一看時,不由得心頭巨震,一時間,不知是悲是喜。
這隻巨鳥,竟和他當年在浮屠島禁地之中遇到的那個鳳鳥一般無二!
“莫非,這鳥兒也被抓了?”
蘇邁心生疑惑,為防萬一,復又凝神靜聽了片刻,確定這地方暫時沒人後,便飄到那黑暗之處,靠近那鳥首。
“鳥兄……,是你麼?”
輕呼了一句,那鳥兒卻如未聞一般,毫無反應。
“鳥兄,快醒醒,是我啊,還認得麼?”
蘇邁越看越覺,眼前這鳥兒便是三年前將他帶出那禁地的鳳鳥,只是不知,為
何竟對他之言毫無反應?
此刻它並無鎖鏈加身,按理說,應比其它獸類更為自在才是,為何此刻,卻如此遲鈍?
“這鳥,不會死了吧?”
蘇邁望著鳥首之上緊閉的雙眼,不由得一陣心痛,若這鳥兒真死了,那自然無法回應他的話,只是這一身斑斕之色,雖有失光澤,但怎麼看,也不像個鳥屍。
復又觀望片刻,蘇邁依舊不死心,打算飄過牢籠,探個究竟。
原本他以為,先前進過那獅虎獸的牢籠,此刻如法炮製,應很輕鬆才是,不料當他腳一伸過去時,卻見一道紅光閃過,像是有一道光幕突然泛起,將他擋在了外面。
難怪這籠子裡沒有鎖鏈,原來這牢籠本身,便是一道禁制,只怕這鳥兒受的傷害,並不比外頭那些差,甚至不下於半空中懸掉著的那頭巨獸。
既然無法進去,蘇邁自然只好故伎重施,復又輕呼了幾句。
那鳥兒看上去,似乎並無任何反應,蘇邁反覆叫了幾回之後,頗有些沮喪,正欲轉身去其它地方看看,忽覺神識一動,腦海中有個軟糯而有些輕靈的聲音響起。
“別叫了……!”
蘇邁心中一驚,忙轉頭望去,卻發現這深牢之內除了他自己,並無一人,而那鳥兒,亦無任何動靜。
“你……,是誰?”蘇邁神識方動,話尚未說出口,便又聽得那聲音響起。
“你不是一直在叫我嗎?”
蘇邁心中大驚,趕情這聲音,竟是這鳳鳥所發,記得當初,這鳥兒雖然神駿非凡,傲世無匹,但卻無法說話,想不到,三年過去,這傢伙竟然靈智大開,可口吐人言,只是不知,它是如何做到與自己神識相通的?
復點了點頭,雖說他如今只是一道虛影,但樣貌並未有甚改變,這鳳鳥既然開口說話,那顯然已認出他來。
“你,要死了麼?”
蘇邁尚未說話,那鳥兒聲音復又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