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邁話音一落,便望向幾人,似乎在他看來,這幾人的身份已是不言自明。
不料來者卻毫無動靜,望向蘇邁的眼神,很是冷漠。
蘇邁見狀,頗覺不對,看這些人架勢,倒像是要殺人一般。
“駱龜蒙呢?”心念轉動,蘇邁復又問了句。
“到時,你自會知道!”當先一人邁步而出,悶聲回了句。
“這麼說,你們是奉命來抓我的?”蘇邁目光一冷,眉頭輕動。
先前那說話之人,卻未再回復,看這樣子,多半如此。
見此,蘇邁自也懶得再多說,手中布包一抖,黑劍應勢而出。
這劍隨他多年,過往在乾元城中,有許多人見過,故而只要它一出手,蘇邁的身份便很容易暴露,畢竟像它這般醜陋的法寶,萬千修士中,只怕找不出第二件。
他自然心知此事,此刻這黑劍再現之時,已是白霧纏繞,看不清原本的模樣,與其說是劍,倒不如說是一件棍棒模樣的法寶。
這修士所佩之物,千奇百怪,許多法寶均帶靈性,有或明或暗的氣蘊流轉,故而蘇邁將那混沌之氣附於劍身,看上去,倒也不覺奇怪。
那五人不明蘇邁身份,亦不知他手中乃是何物,見其祭出法寶,便欲動手。
小院靜僻幽深,蘇邁孤身一人,在這五人合圍之人,想要逃脫,自是不易。
此刻,他引以為傲的輪迴劫火不敢輕用,故而所恃者便僅有那捨生一式。
捨生忘死,有去無回,雖只是一招,但卻盈含了天地之力,蘇邁苦修數年,在與這黑劍相通之後,這捨生一式,便是其最大恃仗。
這一招,他自習得以來,還未正式對敵,今日,便是驗證之時。
只不過,他身無修為,無法調動體內的混沌之氣,便只好藉助於劍中所蘊含的靈力。
心念一動,劍身頓時大亮,青白二氣如盤龍繞柱般,轉個不停,隨著蘇邁右腳向前一劃,長劍向前斜指,忽見那秋海棠無風自動,彷彿虛空之中有股吸力一般,枝葉猛地均向蘇邁所在之處擺動。
前方那五人見狀,亦覺不對,卻不知蘇邁在弄甚名堂,為首之人稍頓了頓,長劍在手,劍光一起,便欲射來。
而此刻的蘇邁,卻在兵行險招,他雖不清楚這幾人的修為,但想來天琅坊既派他們過來,自非泛泛之輩,想要正面對敵,以一敵五,勝算不高,故而便先聲奪人,打算依靠黑劍之力,心隨劍走,或有幾分機分。
就在那男子長劍揮來之際,卻見蘇邁突然閉上雙眼,看上去,竟是一副站以待斃的樣子。
那人微愣了愣,如此生死關頭,他自想不到蘇邁會有此舉,只是作為修士,他定不會相信眼前之人會毫不反抗。
眼見這四周冷意漸起,他不由得心生警惕,長劍揮出之時,左掌直豎,成防禦之勢,隨後便見一道劍光,疾如閃電,刺向蘇邁。
蘇邁雙目緊閉,亦是無奈之舉,他想要借劍內所蘊之力,但因修為受限,無法一心二用,故而只好心隨劍轉,將精力全部放在與
黑劍相通,等於說,將自己的性命,交給了這黑劍。
當然,他有如此作為自非一時興起,過往在那得一廬後山,他曾無數次試著與劍相通,以劍御人,神遊物外,閉著雙眼,不為外物所惑,反而感應更加清晰。
此刻,當那人長劍射到時,蘇邁毫無反應,神識中便見一道白光倏然而至,意識一動,便見那黑劍之上,一縷白霧飄忽而起,無巧不巧地纏在那擊來的長劍之上。
男子先前尚有些疑惑,故而出手之時,亦留有餘地,免得為人所剩,但此刻,當那一縷白霧纏上劍尖時,卻如被人用力捏住一般,再無法寸進,想要抽離亦覺吃勁。
男子心中大駭,沉喝了一聲,凌空一掌便朝蘇邁拍去。
蘇邁似乎睡著了般,對眼前之變毫無反應,掌風及體亦渾如未覺。
前方五人見此異樣均是一愣,卻搞不清蘇邁到底何意?
若說他修為遠超這幾人,那面對弱者,完全沒必要弄這麼麻煩,一劍出手,便了可結,亦省得夜長夢多,而若說修為不夠,那適才輕描淡寫地接下這一劍甚至毫不費力地硬受了一掌,卻無任何狀況,似乎並對打在他身上一般,看起來,卻是實打實的修為之拼。
一時間,幾人皆是一頭霧水。
不過,劍已出鞘,再無回頭之理!
為首的男子劍光一閃,復又閃身而上,其餘幾人亦隨之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