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秘術無數,化睛為雨,點水為冰之事亦常有見之,又豈獨花家所有?”
藺歸元搖了搖頭,不願對此事過多糾纏。
四大家族依四象彌天陣,各衍生出不同的傳家之術,韓家的畫地為牢,自乃韓耒所傳出,雖無據可查,但亦為合理之推斷,此刻梁三爺突然提及花家之術,若再遇到甚事,更有可能疑及梁、藺二家的術法,依此下去,只怕那金剛盟尚未有何動作,四大家族內部倒相互猜疑起來。
“金剛盟雖所藏甚豐,但我四大家族的秘法,又豈是誰人都可以覬覦,那沈清秋便是習得畫地為牢,只怕亦是有皮毛而已,不足為懼!”梁尚秋接了一句。
這頭頂設有禁制,那來時之路,自然亦不可能暢通無阻,不過為策萬全,藺歸元亦派出數隊人馬,往這坑底和各方向查探了一番。
一刻鐘之後,便陸續有人回報,日前眾人來時之路已不可尋,這深坑之頂,便像是被人加了個無形的蓋子,一旦想突破而去,便會被那紫電所襲。
花相容立於一側,知此情形,想到當初渡海之時,四大家族為阻那修為低微的修士入島,亦在那星羅海設下禁制,無制的雷電密佈其上,阻住了眾人的去途,那電光雖看起來恐怖無比,但其實傷害並不甚大,其佈局之人,便是韓世繇,想不到,這轉眼之間,同樣的畫地為牢,卻被用來對付四大家族之人,而且那紫電,明顯比當初的雷電要兇險得多。
這世事果真無常啊!
花相容暗自嘆了一氣,卻將目光投向藺歸元等人。
“他孃的,才脫狼口,又入狼窩啊!”梁三爺聽得來人回報,狠罵了一句,隨後又朝地上吐了一口,叫道:“沈清秋這縮頭烏龜,盡使些陰謀詭計,老子若見到,定饒不得他!”
話音剛落,便聽得一陣譏笑之聲自半空傳來。
“梁老三,口氣倒不小,只是這修為嘛,卻是可惜得很!”
“誰?”梁三爺聞言,大喝了一句,轉身朝四周張望,見無所得,又朝頭頂掃去,尚未有何發現,那笑聲復又傳了過來。
“陰九,少給老子裝神弄鬼,有種便滾出來!”梁三爺環顧片刻,很快便反應過來,朝那半空之中怒喝道。
“想見老子,你還不夠格!”陰九的聲音飄忽不定,先前聽起來還像在半空之中,此刻再聽,卻像是在那對面山頭之上。
“陰兄,多年未見,何不出面一聚?”藺歸元自然識得這陰九,金剛盟四大長老之中的青狐,擅隱匿之術,行蹤飄忽不定,要說修為,可能並非絕頂之輩,但若要論神行之術,這神州界上,無人可及,他要想逃跑,放眼天下,只怕可人可抓得到他。
“藺兄,這乾元城天下繁華之都,實令我等羨慕不已啊!”陰九的聲音忽又傳來,這一回,卻像是響在眾人耳畔。
“這仙都之內只宜人類修行,你一隻老狐狸,還是縮在青泯山上比較好!”
梁三爺針鋒相對的諷道。
“哎,這山中日久,亦有思凡之念,久聞這仙都在藺城主治下,已是接袂成帷,歌樓舞榭,這軟紅香土,亦令我金剛盟弟子心念甚久,此次盟主將天音石鼓及那世間罕見的地靈石一併相送,如此誠意,藺城主可是卻之不恭啊!”陰九輕嘆一氣,言語中似乎頗為失望。
“老狐狸,休在這陰陽怪氣,金剛盟狼子野心,路人皆知,那天音石鼓是甚來路,你心裡不清楚嗎?”清嵐似乎對這陰九亦頗為熟悉,見他忽東忽西,冷言冷語的,很是不悅,沉著臉,朝那虛空冷冷叫道。
“程仙瑤,多年不見,脾氣倒是一點沒變,卻不知修為長進了多少?”陰九毫不在意地回了句。
“有膽量,不妨現身一試!”清嵐向前行了兩步,卻是朝不遠處的山頭上望去。
“呵呵,你那天淵劍不在手中,想打架,怕是難咯!”陰九哂笑一聲,卻依然未露面。
“藏頭露尾,金剛盟之人,何時能有點出息!”清嵐輕哼一聲,臉上閃過一絲蔑色。
“程仙瑤,少逞口舌之快,想打架,本仙子隨時奉陪!”
一個清越婉轉的聲音自遠處響起,眾人抬頭一看,卻見數百丈開外的一處巖頂之上,正站著一個風姿綽約的中年女子,一襲白衣,飄然似仙。
“賤人!”一向儀態端莊,仙風道骨的清嵐,見這女人突然現身,卻是極為反常地出言罵了一句。
不遠處的無用,乍見那女子,亦是輕呼了一聲,顯然來人正是當初他在那拾梅庵中遇見的忘歸仙子。
“金剛盟四大長老,已見其二,想必況兄和謝兄亦不遠矣!”藺歸元面帶笑意,朝忘歸仙子所在方向叫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