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奚聞言,神色一黯,心知小和尚所言非虛,只是修行中人,若修為無法進境,便等於宣告仙途的終結,那和死又有甚分別?
更何況,她身為南庭宗天才弟子,乃是宗門著力培養之人,若就此止步,日後又如何自處。
想到這些,陸雲奚不由一聲輕嘆,稍迴轉的臉色,復又變得有些蒼白。
“陸姑娘,不用擔心,神魂受損對於修士而言,乃常有之事,等到離島之後,尋醫問藥,並非難事,你宗門之中,靈丹仙藥無數,便是對症者,亦應不少,無甚大礙的。”水輕盈見其模樣,忙上來的,微笑著勸慰道。
“陸姑娘,和尚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無用望向陸雲奚,突然說道。
“大師有言,但說無妨!”陸雲奚本無心聽甚勸慰之語,不過見其一臉赤誠,故強笑著道。
“阿彌佗佛,眾生於世,各有緣法,人力有時而窮,負累越大,兇險便越多,你們道家亦講求清靜無為,許多事還是順其自然的好!”無用念聲佛號,頗有所指地道。
“多謝大師提點!”陸雲奚點點頭,淡然回了句。
眾人聽得二人之言,如墜雲霧,只有蘇邁略知一二。
先前在伏蠶山中錢季子居處,二人夜半長談,蘇邁對陸雲奚之事已略有所知,而無用身具他心通的神通,可看穿他人心中所想,適才為救人,不得已又施此法,只怕已窺知陸雲奚心中之秘,只不過,聽無用語氣,似乎陸雲奚心中所藏,不只這陸蓁之事。
“陸姑娘,你怎地到得此處,又發生何事?”蘇邁怕陸雲奚耽於心事,復又傷懷,忙岔開問道。
陸雲奚聞言,默然片刻,隨後語氣和緩地道:“我入這坑底,遍尋無獲,正欲轉返之時,偶然發現一塊地靈石,看去質地甚好,好奇之下,便四處找了找,之後便發現這石洞,一路尋來,發現許多囚室,便卻無法開啟,無奈之下便來到此處,未發現一人,不過卻聽到一陣鼓聲,醒來時,就看到你們。”
“囚室?”
“鼓聲?”
蘇邁和花相容同時聽了一句,不過二人關注之事卻很是不同。
蘇邁一心尋顧曠,聽到囚室自然很是心動,而花相容卻對那天音石鼓很是好奇,聽到陸雲奚提及鼓聲,自是心中大動。
“莫非那天音石鼓,便在此處?”
花相容盯著陸雲奚背後的巨石,其上那扁圓狀的深黃色怪石,仔細看起來,還真有幾分像個石鼓。
“十有**!”水輕盈步上前去,伸手輕拍了下,只覺觸手溫潤細膩,和一般石塊冰冷陰寒很是不同。
“如此巨大的地靈石,莫非此處有靈礦麼?”花相容亦走近前去,眼光卻落在那為黃石做基的石塊上。
如果說先前他們尋獲的地靈石,乃是鑄造法器的上佳材料,那眼前這塊巨石,本身就是絕佳的靈器。
“這東西一旦出世,必是驚世駭俗啊!”花相容眼有神光,以手撫石,輕嘆著道。
看他這模樣,似乎這天音石鼓的吸引力,還不如這塊
地靈石啊!
“能以如此大塊的地靈石做基,這塊黃色的圓石,只怕便是天音石鼓無疑了!”無用亦步上前去,圍著那怪石又看又摸的,看上去很是好奇。
“這石鼓到底是誰放於此處,隨便找個石頭墊著不就行了嗎,或者放地上也行,為何卻要埋沒這價值連城的地靈石?”花相容一陣埋怨,痛惜著道。
蘇邁聞得數人言語,卻未回話,腦中一直惦記著陸雲奚所言的囚室之事,半晌之後,突然回想到什麼,脫口叫道:
“陸姑娘,你是說,我們來時路上,那石階兩側的暗室,是囚室?”
他這一叫,倒一下把眾人目光吸引過來。
陸雲奚點了點頭,隨口道:“裡面關著許多人,不過卻被設了禁制,我只能以神識查探,卻無法開啟!”
“那,顧曠哥哥可在裡面?”小清茶聞言,忙衝過來,向著陸雲奚叫道。
“不知!”陸雲奚搖搖苦笑,繼而道:“我只能查探到裡面有修士的動靜,卻辯不出是甚人物,不過看起來,他們似乎靈力耗盡,甚是虛弱。”
“靈力耗盡?”蘇邁聞言,心中一動,沉默片刻,隨後卻望向了花相容身前的那塊巨型地靈石。
“花公子,你說如此珍貴的地靈石,為何會被放置於此?”蘇邁見花相容猶自心動不已,遂問道。
“誰曉得!”花相容一臉憤然,隨後又道:“許是古人不識貨,把這寶物當尋常石頭了吧?”
“你可記得,我們來時路上,那洞壁兩側的地靈石,可都是人為嵌上去的。”蘇邁復又問道。
花相容本是聰慧之人,先前被這地靈石所吸引,並未思考太多,此刻被蘇邁一問,想了想,倒也覺出有些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