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昭媛瞥了一眼孫昭儀,見孫昭儀也往這邊看來,頓時臉上便火辣辣的。
在一個賤人面前被小內侍回絕,鄭昭媛可忍不了。
“你怎麼能見不到高常侍?你不會是在騙我吧?”
小內侍忙賠罪:“昭媛折煞婢子了,婢子哪敢騙昭媛,婢子是真見不到高常侍。高常侍此刻就在殿內服侍大王,婢子不敢進去叫高常侍啊。昭媛,您就心疼心疼婢子吧。”
鄭昭媛倒也不為難那小內侍,她把小內侍叫到一旁,悄聲問道:“孫昭儀見過高常侍了嗎?”
小內侍苦著臉,道:“昭媛這不是在跟婢子說笑嗎?孫昭儀從來了就站在殿外,若是真見到了高常侍,她那食盒還能拿在手上嗎?”
鄭昭媛笑嗔道:“你可給我放機靈點,不許給孫昭儀行方便!”
小內侍連連應諾。
“你給我交個底,這裡頭什麼時候能散?再過一會兒,可就到上朝會的時候了。”
小內侍攤攤手:“昭媛,您別等了,回去吧。裡頭傳出信兒來,說是今兒個早朝直接擺在金意宮的書房。”
“到底是什麼事兒?”
鄭昭媛在宮中人緣不錯,一來她有翠微夫人罩著,二來她孃家兄長現如今是大司農,她自己肚子又爭氣,生了個兒子。鄭昭媛本人出身世家大族,五公子就稱得上是根正苗紅,深受世家大族的擁戴。宮中人個個都機靈得很,眼睛都長在頭頂上,自然不會不長眼去得罪鄭昭媛。
像這種事情,只要上頭沒交代下來,能透露一兩句,小內侍都願意給鄭昭媛賣個好。
“昭媛有所不知,咱們大燕要有大事情了。”
小內侍壓低聲音,道:“十公主與三公子向陛下進言,說是要開什麼學館書院的。大王就為了這個,連夜召見朝臣與世家大族的族老們,剛剛還傳出訊息,要挑著京城內有些名望的寒門庶族族老覲見。另還說,要銀甲衛去找幾個富商來,再找幾個老百姓和賤籍之人來。”
鄭昭媛越聽越糊塗:“怎麼還要召見賤籍之人?大王這是要做什麼呢?”
殿中人也和鄭昭媛一般,很是不解。
萊州望族王家王七老爺恰好在親家蔡家做客,也一併被召進宮中,他對著跪坐在榻上的蕭沅好躬身施禮:“餘有一事不明,還望殿下明示。殿下為何要召見商人與賤籍之人?”
他的親家蔡四老爺性情暴躁,沒理會蔡氏族長的眼色,大聲附和道:“公主殿下年幼,怕是被外人矇蔽。商人多狡詐,賤籍非良人,殿下召見此等人,是髒汙了大王的書房!”
蔡氏族長一瞥於從霖臉色陰陰,就暗自叫苦,蔡四這個愣子,得罪了人還不知道!
蕭沅好裹著小被子,端端正正地跪坐著,臉上的笑容十分乖巧,一點氣勢都沒有,看著就像是年畫上的娃娃。
但殿中諸人已經無人敢小瞧她。
他們剛進殿中議事,還是大王問三公子,三公子一一應答,到後來,大王與諸公的問題越來越多,三公子便磕磕絆絆地答不上來了。是十公主將話頭接過去,從容不迫地解釋他們提出來的一個個刁鑽的問題。
而大王竟然就放手不管了,任由十公主主導這次殿中議事。
諸公與族老們這才曉過勁來,看來今日這場議事就是這十公主起的頭兒,大王也十分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