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雲上,凌晨時,火光紅天。
寶塔燃得很旺,火光鋪照集市街道,除了一些高牆遮住的角落,街道都是通明,冷麵現在,已經打算離開這裡了。
冷麵打算離開,他摸不著北,更不知道怎麼回家,要是走動,也只能亂走瞎逛,根本沒個明確方向,可是,即使沒有方向,他也不能停留,一定得離開這個集市,因為要是待在這兒,遲早要被嚴富人找上門。
雖說,冷麵並不怕嚴富人,可俗話說得好,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待在人家的範圍內,心頭總會不安逸的。
路,選擇了,就別害怕前行,哪怕身懷孤獨,也得學著承受。
冷麵的身影,在街道的盡頭出現,他默默地走過一個拐角,就此消失於黑暗中。
天空這時下起雨,陰晦,人心糟透,山裡的路,變得溼滑,黑夜裡,更難前行。
冷麵走了很久,悄然進到一座山裡,他趕了半夜的路,此刻已十分乏累,之前費盡了力氣,還受了傷,他的腦袋,漸漸變得很沉,他的眼皮像有千斤重,疲憊的他,在泥濘的路上摔了好幾跟頭,他不斷站起,朝前一直走,儘管不知前面是何方。
走到一處,前方有一面半丈牆,把他阻隔了下來,冷麵試著攀爬,身體剛蹬上去,他的眉頭,彷彿觸及到一絲寒氣。
他實在沒了力氣,跌落下來,他的眼珠子,被一種莫名的無力壓出黑暗,最終,他在牆下逐漸昏迷。
就在他即將沉睡之時,他依稀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好像有什麼在朝他跑來,之後發生了什麼,冷麵暈了過去,什麼也感受不到。
第二天,冷麵醒時,聽聞屋外滴答聲,感覺身子很暖,不像在露天中,像在被窩裡。自己這是,來到別的地方了嗎?這裡是哪兒?
冷麵不知曉,他緩緩地睜開眼,眨了眨,所能見的,並非那般清晰,它所見的一副畫面,是明亮的窗前,一身紅袍。
突然,那人說: “你醒了?”
那人說歸說,但並未轉個臉,他翻著手裡的書,在品讀著書中的知識。
一時半會兒,他摸不清這聲是虛是實,便半疑地問:“你在跟個我說話?”
“難不成,我是在跟個鬼講。”
冷麵動了下身子,有些難,手腳上還隱隱作痛。
“別亂動,你的傷還沒好。”那人說,仍不轉臉,“雖說傷勢不算嚴重,但還是別亂動的好。”
冷麵瞥一眼肚子,見塗著一層藥膏,便問:“我的傷,是你給治的?”
“是啊,不過說來,你體內應該有治癒的法器吧!”
“你知道?”
“雖說不明顯,但還是看得出來。”
“哦。”
那人微晃一下腦袋,問:“話說,你是怎麼受得這傷?”
“那集市裡,有個姓嚴的富人,他想殺我,找了個打手。”
“那你來這山裡,是為個逃難?”
“不是。”
“若不是為了逃難,那你來幹嘛?”
“回家。”
“回家?這方圓十里的,就我一人嘞。”
“我家並不在這兒,而是在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
“哦?什麼地方?”
“荊國鳳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