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秀說道:“持家不易,秦夫人若把大司馬府打理得好,子顏也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這些金子,既是我對子顏的賞賜,也是對秦夫人的賞賜,但有一點,秦夫人只能將其用於家用,不得再拿去置地。”
秦子嫿愣了片刻,立刻明白了劉秀的意思。
劉秀賞賜這麼多的金子,其一是為了打消吳漢的後顧之憂,其二,也是為了讓自己安心,他對最近的流言蜚語,並未放在心上。
劉秀能對吳漢信任到這種地步,在流言四起的情況下,卻絲毫不受影響,還能一如既往的信任吳漢,這讓秦子嫿都深感意外。
歷朝歷代,天子向來多疑,生怕大臣手握重兵,造自己的反,而劉秀似乎全無這方面的顧慮,著實是令人刮目相看。
身為才華橫溢的將帥,能遇到如此寬廣心胸的天子,真是人生一大幸事啊!秦子嫿在心中感嘆一聲,她向劉秀欠身施禮,說道:“臣女代夫君,多謝陛下隆恩!”
劉秀笑了笑,意味深長地說道:“既然和子顏成了親,就要安安心心的過好日子,子顏是大司馬,位高權重,難免遭人嫉恨,你身為子顏正妻,乃大司馬府之主母,更應沉住氣,不受外界之影響,不能自亂陣腳,對於流言蜚語,不應放在心上,如此,方能穩住全府上下之人心!”
秦子嫿瞠目結舌地看著劉秀,好半晌沒回過神來。
她做的這些,都是為了避嫌,為了向朝廷表明大司馬的忠誠,沒想到,天子會反過來勸說自己、安慰自己,這太讓人意外了。
平心而論,對待敵人,劉秀確實挺狡詐,下手也挺狠的,但對待自己的大臣,劉秀也的確做到了信任、包容、體恤。
秦子嫿起身,向劉秀畢恭畢敬地叩首施禮,說道:“陛下之心胸,陛下之所言,令臣女羞愧,臣女謝陛下教誨,謝陛下隆恩!”
劉秀一笑,揮手說道:“秦夫人請起,晌午,秦夫人就留在西宮用膳吧!”
“謝陛下!”
公孫述聽從公孫光的意見,在洛陽散播謠言,說吳漢要在南郡謀反,流言蜚語的聲勢很大,朝中很多大臣也受到謠言的影響,向劉秀上疏,彈劾吳漢。
但這些上疏,劉秀只看了個開頭,就丟在一旁,沒再繼續往下看,對於城內的謠言,劉秀之所以沒采取強硬措施制止,是在給洛陽縣府時間,讓他們去順藤摸瓜,查出更多潛藏在洛陽的細作。
吳漢繼續在夷陵修他的船,而岑彭在攻佔武陽後,又派出騎兵,奔襲廣都。
廣都位於成都和武陽之間,距離成都,只有五十里。
可以它說是成都的最後一道防線。
漢軍騎兵突然殺到廣都城外,守軍震駭,甚至連城門都沒來得及關閉,漢軍騎兵就順著大敞四開的城門殺入城內。
雙方於城內展開巷戰。
廣都城內的蜀軍數量不少,漢軍騎兵的數量卻不多,但在交戰當中,漢軍騎兵將廣都守軍衝殺得四散奔逃。
巷戰也就打了兩個時辰不到,蜀軍堅持不住,棄城而逃。
漢軍騎兵順勢攻陷廣都。
這個訊息傳到了成都,滿朝上下,一片驚駭,就連公孫述都嚇出一身的白毛汗,連連跺腳,說出那句名言:“是何神也?”
他岑彭究竟是哪路神仙,下凡到人間了?
從南郡,開啟巴郡門戶,率軍進入巴郡,之後,打通巴郡,又從巴郡攻入犍為郡,橫穿全郡,一直打到蜀郡。
現在都攻陷蜀郡的廣都,馬上要打到成都來了,在公孫述眼中,岑彭哪裡是人,簡直就是神!戰必勝,攻必克的戰神!廣都距離成都不足五十里,也就是說,漢軍隨時可能兵臨城下,直取都城。
對岑彭這員猛將,公孫述束手無策,成家朝廷的滿朝文武,皆束手無策,此時,朝堂上沒有一人敢挺身而出,敢主動請纓,敢去抵擋岑彭。
岑彭一人,把整個西蜀朝廷都打成了縮頭烏龜,沒人敢去與岑彭對陣。
要知道,岑彭率領的只是五萬漢軍,而成都目前至少還有二十萬的兵馬。
如果公孫恢和王元率部殺回來的話,那麼公孫述這邊就是三十萬兵馬,完全可以對岑彭軍展開合圍之勢。
但就是沒人敢這麼做,在他們心中,即便己方用三十萬大軍去圍困岑彭,也得被岑彭的五萬兵馬殺得潰不成軍。
交戰還沒有開始,人們的心裡就已經失去了底氣,鬥志全無,且充滿了畏懼心理,這仗還怎麼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