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豐看了看面前的茶水,這種甜兮兮的涼茶他實在是喝不慣,但又不好拒絕,只能硬著頭皮,把這杯茶也一口喝掉,而後他站起身形,向劉秀拱手說道:“蕭王,老夫要回去了!”
劉秀跟著起身,意味深長地說道:“還望秦公能三思而行,黎丘城內十萬將士的生死,現都在秦公的一念之間。”
秦豐看了劉秀一眼,暗歎口氣,心裡琢磨著,等回城之後,他需召集眾將,再做最後一次商議,只要還要突圍的希望,他就要和劉秀死扛到底。
但凡還有一線生機,秦豐就不想向劉秀投降。
秦豐又向劉秀拱了拱手,轉身走出小棚子。
劉秀跟著走了出來,揹著手,含笑看著上馬的秦豐,說道:“朕等秦公的訊息。”
回頭看了劉秀一眼,秦豐點下頭,沒有再多說什麼,雙腳一磕馬腹,催馬前行。
目送著秦豐帶著三名隨從走遠,虛英等人來到劉秀近前,虛英牽著馬兒,邊把韁繩交給劉秀,邊小聲問道:“陛下,秦豐真的會歸順朝廷嗎?”
劉秀搖了搖頭,秦豐最終會做出什麼決定,劉秀現在也不好做出判斷。
投降,丟掉的是顏面,而拒不投降,丟掉的則是性命,秦豐究竟會選擇要顏面還是要性命,劉秀現在也不知道。
就在劉秀接過韁繩,準備上馬的時候,突然之間,就聽背後傳來尖銳的破風聲。
他下意識地回頭看去,陽光刺眼,只隱約能看到秦豐等人漸行漸遠的背影。
也就在他愣神的瞬間,一道寒光從空中墜落下來,直奔劉秀的面門。
劉秀預感到危險了臨近,下意識反應的向旁一側頭,就聽沙的一聲,一支箭矢貼著他的臉頰飛過,正釘在他背後戰馬的脖頸上。
戰馬嘶鳴一聲,轟然倒地。
人們定睛再看,只見在馬頸上,觸目驚心地插著一根箭矢。
舉目看向劉秀,他的那邊臉頰都紅了。
虛英大駭,急忙拉著劉秀,連連後退,與此同時,他抬起另隻手,將拇指和食指含入口中,吹出尖銳的哨音。
哨音一起,原本位於百步開外的漢軍將士齊齊衝了過來。
劉秀這邊發生的變故,自然也驚動了秦豐。
秦豐回頭觀望,正看到劉秀的戰馬被射殺的那一幕,至於劉秀有沒有受傷,他看不清楚,虛英、虛庭、虛飛已第一時間把劉秀護在他們三人的身後。
秦豐只愣了片刻,立刻反應過來,定是城頭上有人放冷箭,欲射殺劉秀。
他暗叫一聲糟糕,還想回去一探究竟,他身邊的三名侍衛急忙把他拉住,變色道:“大王快走!”
這時候,大批的漢軍將士已經直奔小棚子衝過來,秦豐若回去,還焉有命在?
秦豐急得抓耳撓腮,但也沒辦法,只能在三名侍衛的保護下,倉皇逃回到黎丘城內。
進入城裡,他都沒顧得上下馬,便大聲喝問道:“剛才是何人在放冷箭?”
一名將領急匆匆地跑過來,插手說道:“大王,是末將令人放的箭!末將以為,只要劉秀死了,城外的敵軍,可不攻自破……”他話都沒說完,秦豐已一馬鞭子抽打過去,耳輪中就聽啪的一聲脆響,那名將官雙手掩面,摔倒在地,身子佝僂成一團,嗚嗚地哀嚎。
秦豐不解氣,翻身下馬,掄起馬鞭,在那名將官身上一頓亂抽。
他邊打邊怒聲道:“本王需要你自作主張嗎?
本王還需要你自作主張嗎?”
周圍諸將反應過來,急匆匆上前,插手施禮,七嘴八舌地說道:“大王息怒!請大王喜怒啊!”
談判的時候,暗箭傷人,秦豐心裡很清楚接下來將會發生什麼。
原本劉秀已經給他開出了優渥的條件,給了他一條退路,現在,都隨著這一記冷箭煙消雲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