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手指著衚衕外,說道:“龍孛他們又回來了!”
黝黑青年眼珠轉了轉,急聲說道:“龍孛可能意識到暗號會暴露,專程回來消除證據的!”
張賁眉頭緊鎖,沉吟片刻,向周圍的幾名衙役一甩頭,說道:“走!”
說著話,他帶頭向外走去。
他出了小衚衕,劉秀所乘的馬車也剛好走到近前。
張賁向前疾走了幾步,擋在馬車前,舉目一瞧,龍孛的確是在,而且不僅龍孛在,龍淵、龍準,乃至虛英、虛庭、虛飛竟然都在。
原本還抱著興師問罪的張賁,氣勢立刻軟了下去,他暗暗吞了口唾沫,連忙向前拱手施禮,說道:“下官洛陽縣尉張賁,拜見各位將軍!”
張賁並不知道劉秀和陰麗華在馬車裡,今日他們乘坐的是普通馬車,並非天子專用的御輦,張賁自然猜不出來馬車裡坐著的何許人也。
趕車的龍淵、龍準急忙回拉韁繩,將車子急急停了下來,而後,兩人同是面露不悅之色,冷眼凝視著張賁。
他冒冒失失的從衚衕裡突然躥出來,擋在馬車前,如果自己停車的動作再稍微慢點,不得把這位洛陽縣尉給活活壓死啊!龍孛亦是皺緊眉頭,催馬上前,沉聲問道:“張縣尉,你在這裡作甚?”
“呃……”張賁當然不能說我是專程過來調查你龍孛的!他反應也快,滿臉堆笑地說道:“下官路過,下官恰巧路過!沒想到在此地竟能偶遇幾位將軍,實在是有緣啊,哈哈——”他沒笑硬擠笑,笑得也有夠難看。
此時的張賁,把黝黑青年兄弟倆的祖宗十八代都集體問候了一遍,如果說只龍孛一人被公孫述收買,那或許還有可能,但要說龍淵、龍準、龍孛、虛英、虛庭、虛飛六人全被公孫述所收買,那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根本沒有這種可能。
張賁心中思緒萬千,覺得自己當初的猜測很可能沒錯,龍孛是故意在衚衕裡留下公孫述細作的聯絡暗號,其身上是有秘密任務的,很顯然,龍淵、龍準、虛英、虛庭、虛飛也都參與到這個任務當中。
龍淵白了一眼沒話找話的張賁,說道:“如果沒有別的事,就請張縣尉讓一讓!”
“是、是、是!下官這就回避!迴避!”
張賁點頭哈腰地向一旁退讓。
黝黑青年急了,快步走到張賁身旁,急聲說道:“賁哥,那個姑娘應該就在馬車裡!”
他躲在衚衕內,龍孛還注意不到他,現在他出來,龍孛立刻辨認出,這不就是調戲洛幽的那兩個小地痞嗎?
他眯了眯眼睛,看向張賁,問道:“張縣尉認識他二人?”
“呃……是……是啊!”
張賁的腦門立刻冒出一層虛汗。
龍孛嘴角勾起,看向黝黑青年,似笑非笑地問道:“你要找那位姑娘?”
“她是公……”黝黑青年的話還沒說完,張賁搶先一步,抬手死死捂住他的嘴巴,拽著黝黑青年連連向路邊退讓,滿臉賠笑地說道:“沒事、沒事,都是誤會,都是誤會……”黝黑青年還想搬開張賁的手,後者在下面狠狠踩了他的腳面一下。
你想死,那沒關係,你可別帶著老子一起去死!以龍淵他們的級別,他們秘密調查的案子,是自己能參合、能過問的嗎?
龍孛原本還要說話,龍淵不耐煩地說道:“好了,龍孛,我們該走了。”
龍孛眼眸深邃,目光凌厲地在張賁和黝黑青年的臉上掃過,哼笑一聲,催馬繼續前行。
張賁站於路邊,畢恭畢敬地深施一禮,直至兩輛馬車都從面前過去,他才挺直身形。
他們的這次偶遇,可以說雙方之間都對對方產生了誤會。
張賁誤以為龍準、龍孛他們是故意留下公孫述細作的聯絡暗號,目的是做秘密調查,故意引公孫述的細作上鉤。
而龍孛則誤以為那兩名青年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還對洛幽賊心不死,特意把洛陽縣尉請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