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幽應了一聲,以膝蓋當腳走,跪爬到劉秀近前,然後一頭磕在地上。
她不敢抬頭,不敢正視劉秀的眼睛,她怕自己會控制不住情緒,被劉秀看出端倪。
“洛幽。”
“婢……婢子在!”
“你來解釋一下,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這……這,婢子……婢子不敢說……”劉秀的手指頭輕輕敲打著桌面,臉上也沒有太多的表情。
張昆走到洛幽近前,小聲說道:“有什麼話,就儘管向陛下講,只要你肯講實話,哪怕有錯,陛下也會網開一面,快說吧!”
洛幽又遲疑了一會,顫聲說道:“婢子……婢子本來在收拾後院,看到……看到隗校尉偷偷摸摸地爬進內室,欲對貴人行不軌之事,婢子……婢子來不及稟報,就……就用陶壺砸暈了他!”
劉秀聽後,眯了眯眼睛,轉頭看向郭聖通。
郭聖通怔了一下,連忙屈膝跪地,哽咽著說道:“陛下,臣妾……臣妾不知此事啊!”
“隗恂為何會在長秋宮?”
劉秀眼中不揉沙子,直接就問到了重點。
隗恂可不是負責長秋宮的守衛,他這個胡騎校尉,在皇宮裡就是個虛職,沒有實際的差事。
郭聖通臉sè泛白,說道:“臣妾不知,定是……定是隗校尉偷偷潛入的長秋宮!”
“偷偷潛入。”
劉秀喃喃說了一句,而後語氣平淡地問道:“難道,長秋宮的人都死光了嗎?”
一句話,讓在場的眾人全都跪伏在地,大氣都不敢喘。
郭聖通臉sè難看,縮在衣袖中的雙手,緊緊握成了拳頭。
這時候,李醫官顫巍巍地說道:“陛……陛下,yīn貴人沒……沒有大礙,只是……只是喝……喝醉了!”
劉秀聞言,眉頭擰成個疙瘩,問道:“喝醉了?”
“是……是的,陛下!”
劉秀再次看向郭聖通,問道:“皇后,你今日在長秋宮舉辦的究竟是品茶會,還是品酒會?”
要知道郭聖通和yīn麗華都已懷有身孕,不適合飲酒,yīn麗華竟然能在長秋宮裡喝醉了,這實在太詭異,也太匪夷所思。
郭聖通急聲解釋道:“陛下,臣妾請來yīn貴人、許美人、溪美人品茶,並未讓她們飲酒啊,請陛下明察!”
劉秀看著郭聖通,抬起手來,指著張昆,說道:“查!即刻去查長秋宮的飲食,一樣一樣,都給我仔細查清楚了!”
“是……是,陛下!”
這種場面,讓跟在劉秀身邊,見過許多大風大浪的張昆都是汗如雨下,帶著手下的內侍,急匆匆的去往長秋宮的膳房,將裡面吃的、喝的,一一取出小樣,交由御醫逐一查驗。
很快,御醫便在蜜餞裡發現了酒的成分。
他拿著幾樣蜜餞,來到劉秀近前,說道:“陛下,這些蜜餞,都被酒水浸泡過,想來yīn貴人定是吃了這些蜜餞,才導致醉酒。”
郭聖通身子一震,連忙說道:“陛下,臣妾不知蜜餞有在酒中浸泡過,臣妾真的不知啊!”
劉秀看看郭聖通,又瞧瞧御醫,最後目光落在蜜餞上,他隨手拿起一顆,放入口中。
太甜了,重重的甜味,以及蜜餞自身的香味,掩蓋了酒的味道。
說起來,這種蜜餞還真挺好吃的。
劉秀向張昆揮手,說道:“把做蜜餞的膳廚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