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和奔命軍有過一次配合後,賈復便對奔命軍喜愛有加,戰後,他有向劉秀請命,希望自己能擔任奔命軍的主將。
劉秀沒有多做猶豫,當場便批准了賈復的申請,將自己麾下的奔命郎全部交給賈復統率。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賈覆在奔命郎中豎立起極高的威信,眾奔命郎對賈復無不是心服口服,也願意聽從他的領導和指揮。
賈復下馬,提著畫杆方天戟,帶著數百名奔命,從己方的陣營裡走出來,於陣營前站成長長的一排。
看到敵軍方陣中突然跑出來數百號人,正向劉秀方陣衝鋒的騎兵們先是嚇了一跳。
可定睛細看,這些劉秀軍兵卒,手中既無弓弩,也無盾牌,就那麼直挺挺地站在方陣的前面,一個個都如同木樁子似的。
見狀,眾騎兵無不在心中嗤笑,這些人難道是瘋了不成?以為靠著自己的血肉之軀,組成一堵人牆,便能抵擋住己方騎兵的衝擊?簡直是出來送死的!
兩支騎兵,逐漸合二唯一,變成了一支大型的騎兵隊伍,人們一個個趴伏在馬背上,儘量降低自身受到攻擊的面積。
轟隆隆——
足有兩千騎兵的衝陣,聲勢不容小覷,隨著騎兵的距離越來越近,人們能清楚感覺到腳下地面的震顫也越來越強烈。
站在最前面的賈復,面對著迎面黑壓壓而來的騎兵,面無懼色,反而兩隻眼睛都在放光。
當跑在最前面的一名騎兵快要到他近前的時候,賈復突然斷喝一聲:“殺——”
他喊喝的同時,將戳在地上的畫杆方天戟提起,雙手持戟,向前狠狠刺出。這一戟,正中戰馬的前胸。耳輪中就聽撲的一聲,大半的戟尖都沒入戰馬的胸膛。
戰馬衝鋒時的力道之大,何止百斤?可恐怕的是,賈複用畫杆方天戟,竟然硬生生地頂住了戰馬的慣性,雙腳磴踏住地面,沒往後退一步。
馬背上的那名騎兵,受慣性使然,嗷的怪叫一聲,從馬背上直接向前飛了出去。
隨著賈復與一名騎兵率先交上手,其餘的騎兵也都接踵而至,衝殺到近前。
原本像木樁子似的,直挺挺站立在己方陣營前的奔命郎,在戰馬衝到自己近前的瞬間,一同蹲了下去。
在他們下蹲的同時,將背後揹著的長劍拔出。
他們所用的長劍,皆為特製,劍身筆直,又細又長,散發出幽幽的藍光,只是看,便讓人覺得鋒利異常。此劍有名,斬馬劍。
斬馬劍便是斬馬刀的前身。在與北方匈奴長年的征戰中,漢人研製出來的一種專門剋制騎兵的神器,就是這種斬馬劍。
當時斬馬劍鑄造之精湛,即便到了現代,相隔接近兩千年,從漢墓當中挖掘出的斬馬劍都不帶鏽跡。
別看斬馬劍細長,但劍鋒之鋒利,斬斷馬腿,就如同切菜一般。
一長排的奔命郎,全部蹲下身形,並順勢抽出斬馬劍,而後蹲地揮刀,一時間,就聽咔咔咔的脆響聲響成了一片。
被斬斷馬腿的戰馬,嘶吼著向前撲倒,騎在馬背上的騎兵,尖叫著向前飛撲出去。
放眼望去,兩軍陣前突然出現了一長排的‘飛人’。這些飛人,落到地上,嘭嘭作響,然後貼著地面向前翻滾,剛好軲轆到方陣前排兵卒的腳前。
人們都無需戰鬥,只要提起手中的長矛,向下一刺,便可結果一名敵騎兵的性命。
奔命軍面對著王郎騎兵,根本不站直身形,要麼貓著腰,要麼蹲在地上,不停遊走,不停的揮砍著手中的斬馬劍,將一匹匹賓士過來的戰馬斬翻在地。
這說起來輕鬆,看奔命軍做起來也確實挺輕鬆的,可實際上,遠沒有說起來或者看起來那麼簡單。
在騎兵衝陣的情況下,自己要如何躲避騎兵的攻擊,要如何閃躲戰馬的踩踏,要如何斬斷馬腿又不被戰馬的慣性撞擊到,這都需要反覆的實戰磨練。
奔命軍之所以驍勇善戰,奔命郎之所以能讓匈奴人聞風喪膽,隨便挑出一位,那都是經過千錘百煉,都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
幽州突擊騎兵,簡稱幽州突騎,天下聞名,可是幽州奔命,比幽州突騎還要恐怖得多。冀州人未必會了解這一點,對此最深有體會的,當屬匈奴人。
身在本放陣營裡的李育和張參,說實話他倆都沒太看清楚劉秀軍是怎麼和己方騎兵交的戰,只是一眨眼的工夫而已,己方派出去的兩千騎兵,竟然全沒了。
再看劉秀軍陣營的前面,戰馬的屍體疊著人的屍體,人的屍體夾雜著戰馬的屍體,疊疊羅羅,一層鋪著一層。
此情此景,不僅讓李育和張參看傻了眼,兩人麾下的二十萬王郎軍也全都看傻了眼。
那可是兩千騎兵啊!兩千騎兵,對陣兩萬左右的步兵,的確不太好打,但也不至於這麼快就全軍覆沒了!
賈復率領奔命軍,對陣王郎騎兵,大獲全勝,這讓還沒有全面交戰的雙方心理,出現了巨大的落差。
劉秀軍這邊,士氣大振,將士們群情激動,熱血沸騰,整個身子都像是要燃燒起來。人們邊繼續往前推進,邊齊聲吶喊:“殺!殺!殺!”反觀人多勢眾的王郎軍,士氣一下子被打壓了下去,將士們再往前推進的時候,看的都不是正面而來的敵軍,而是心驚膽寒地斜看著劉秀所在的方陣,生怕這塊小方陣會突然向自己這邊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