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焉還要叫罵,周圍的縣兵不幹了,人們舉起長矛,用長矛的尾部使勁擊打田焉。
只一會的工夫,田焉便頭破血流,再也罵不出聲了,兩名縣兵架著他的胳膊,將他拖走。
前面被押出來的,都是田府的男丁,後面被押出來的,則是田府的女眷。
當一名年輕的姑娘被帶出田府時,劉秀眯了眯眼睛,把她認了出來,這個姑娘,正是那日在李府,趾高氣揚,帶頭欺負何妙英的那個士族小姐。
難怪她在李府敢於那麼目中無人,肆無忌憚,原來是田家的小姐。
劉秀看到她,她也看到了劉秀。剛開始看到劉秀時,她只是覺得眼熟,回想了片刻,她眼眸一閃,快步上前,驚訝道:“是你?你不是李府……王府的家奴嗎?”
負責押送女眷的縣兵正要上前把她拉開,劉秀擺了擺手,對她含笑說道:“在下劉秀。”
劉秀?他不是家奴,是攻佔襄城的漢軍首領!她身子一震,噗通一聲跪到地上,哭喊道:“劉將軍饒命,還請劉將軍饒過奴家……”說話間人已哭得梨花帶雨。
看著哭得可憐兮兮的田家小姐,劉秀實在很難和幾日前,那個飛揚跋扈計程車族小姐聯想到一起。他轉頭看向一旁的祭遵,笑問道:“第孫,這位是?”
祭遵回道:“是田家的大小姐田秀月。”
劉秀問道:“要如何處置?”
祭遵看了一眼田秀月,說道:“為妓!”隨後又補充了一句:“官妓。”
田秀月聞言,身子一哆嗦,眼中流出的淚水更多了。
劉秀笑問道:“第孫可喜歡?”
祭遵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欠身說道:“主公,屬下家中已有賢妻。”
劉秀聽後,仰面而笑,說道:“那麼,就把她交由我來處置吧!”
“這……恐怕於法不合!”
王霸在旁翻了翻白眼,說道:“襄城既然被我漢軍攻佔,自然要施漢法,第孫兄對漢法又瞭解多少?”
他這句話,還真把祭遵問住了,他確實不知道劉玄稱帝后,都有頒佈過哪些法令。
見祭遵沉默未語,劉秀笑道:“那我就把她帶走了。”
祭遵暗暗皺眉,心裡其實挺不痛快的。男人好色,本無可厚非,但現在是非常時期,倘若這個時候還貪戀女色的話,就未免太輕重不分了。跪在那裡的田秀月則是又驚又喜,反應過來後,向劉秀一個勁的叩首,難以抑制心頭的興奮,顫聲說道:“謝劉將軍,謝劉將軍救命之恩!以後,奴家一定盡心盡力地服侍
將軍……”說著話,她忍不住抬起頭來,偷偷看向劉秀。
劉秀的模樣確實是沒得說,年輕又英俊,而且他還是漢軍的領袖之一,年少有為。
如果以後自己能跟著他,那自己可是因禍得福了。也不知道田秀月想到了什麼,嘴角也不自覺地向上揚了揚。
看到她臉上詭異的笑容,劉秀都被她笑得莫名其妙,不知道這姑娘腦袋裡都想些鬼什麼東西,自家的家人都要被斬首了,自己也身陷囫圇,她怎麼還能笑得出來?
搞不懂人家姑娘心裡是怎麼想的,劉秀帶著田秀月,沒有回縣衙,而是去了何府。到了何府的大門口,田秀月徹底笑不出來了,心中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得知劉秀前來拜訪,何魯急匆匆地從府內跑出來,見到劉秀,他一躬到地,畢恭畢敬地說道:“不知主公大駕光臨,小人有失遠迎,請主公恕罪。”
劉秀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多禮。何魯直起身,向旁退讓,說道:“主公,府內請!”
“我只是路過,就不進去了。”說著話,他向旁招了招手。
虛英抓著田秀月的胳膊,把她拽了過來。看到田秀月,何魯不由得一怔,不明白主公把這位田家的大小姐帶過來是何意。劉秀說道:“田焉勾結李文、賈軒餘孽,永倉商鋪的起火案,就是他們所為。田秀月本要充當官妓,不過,聽說令千金和田秀月是閨中密友,故,我把她提出來,交給何小
姐,是殺是留,是放是養,皆由何府任意處置。”
何魯長大嘴巴,田秀月則是臉色煞白,身子已哆嗦成一團。
祭遵則是露出恍然大悟之色,看向劉秀的眼神,也露出幾分欣慰和笑意。主公並非好色,更沒有看上了田秀月,而是拿她來送禮的。
在家裡,何魯也聽說田府那邊好像出了事,不過因為糧倉起火,他最近和士族關係鬧得很僵,也沒過去看。現在聽完劉秀的話,終於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他轉頭看眼一臉驚慌的田秀月,眼中閃過一抹陰狠。田秀月倚仗著士族小姐的身份,如何欺負、羞辱自家閨女的事,他不是不知道,可是沒辦法,他這個糧商的小胳膊,擰不過士族的大腿,知道了也只能裝作不知道,在人家士族面前,還得畢恭畢敬,陪著笑臉,現在田家倒了,田秀月成了落魄千金,而且還被主公送到了自己家裡,顯然,以後這個人就隨便自己處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