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蘇予晴愣了下,她抬起頭,看著這個酒吧,“唯愛酒吧,我和你在這裡一起生活了十年啊。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你的家在哪裡。”
“不遠,在另一座城市,距離這裡不遠。只是,我很少回去而已。”
蘇予晴苦笑了一下:“你不是很少回去,你是根本不回去。”
一句話點中了高子休的心事。
“是啊,我很久沒有回去了。好幾年了,我爸爸……我爸爸你認識的。”
蘇予晴點點頭。
“是高翔叔叔。我認識的。”
曾經,時正輝帶著她去見過高翔。那個時候,高翔很看重蘇予晴,想要她做兒媳婦。當然, 前提是高翔知道蘇予晴就是和高子休住在一起的那個女孩子。
高子休說:“你也知道。我爸爸……或者說,我們高家是和黑道有關係的。我們在黑道上得罪了很多人。那些人無法向我爸爸報復,就把矛頭指向了我。也正因為如此。清清就這樣沒了命。”
高子休十分傷感,他低下了頭,眼淚默默的流著。
自從認識高子休,已經過了十幾年了。在蘇予晴的記憶裡,高子休從來沒有流過淚。他總是那麼桀驁,那麼瀟灑。從來不把任何困難放在眼裡。
但是,今天,她卻看到了高子休另外的一面。
是那麼脆弱,那麼的無助。
蘇予晴靠近他,想安慰一下。高子休抬起頭,把手從臉上拿開。
“沒事的。都過去好多年了。”
過去好多年了。可是,痛依舊是痛,甚至於說,時間越久,傷口彌合的時間越長,卻是越痛。
高子休長出了一口氣,說:“好了,我繼續說我的故事。事情是因我而起,清清的死也是因為我。所以,莫涵文對我有敵意,恨我是應該的。”
“是怎麼回事?”
“唉,那個時候,我在上大學,快畢業了。是在國外上的。放假回來,清清那年剛上大學,那年十九歲。我們約好一起出去吃飯。結果……就好像很多故事裡的俗套一樣,遇到了一群流氓。其中領頭的是個富二代。我們一言不合打了起來。我把那個領頭的富二代打傷了。後來,我以為這就完了。但是,事情哪有那麼簡單。那個富二代的爸爸和我爸爸是對頭。結果,他們懷恨在心。一天晚上,我和清清出去,一輛車開過來,想要撞死我。而關鍵時刻,清清推了我一下。把我推開,她……”
高子休說到這,說不下去了。
他再一次抬起手,抹眼淚。
已經不用說了,蘇予晴知道結果了。
“她死了,對嗎?”
“是,那輛車從她的身上壓過去。我的清清就這樣死了。一句話都沒有留下。”
高子休抱著頭,嗚嗚的哭聲越發地大了。
蘇予晴嘆口氣:“原來是這樣。那、那你之所以會收留我,就是因為我像你的女朋友。”
高子休的哭聲停住了。畢竟是男人。
“我不知道。我這裡收留過很多人,但我沒有像關心你一樣關心過別人。你說,我把你當成她,或許吧。或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