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子休鬱悶地走來走去,不時地還抬起頭,用銳利的眼神剜時澤南幾眼。
在他的想法中,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時澤南。如果不是他,事情肯定不會變得如此不可收拾。
不知不覺地,他就走了好幾圈。
季瀾末跳起來,一把拉住他。
“好了,高子休,你就別轉了。你把我的頭都轉暈了。”
高子休不轉了,找了個角落坐下,從口袋裡拿出香菸開始猛抽起來。
剛才時澤南沒有吭聲,但現在,他白了高子休一眼,冷冷地說:“這裡禁止吸菸。”
“我也不喜歡抽,可是,現在總得讓我找點事情來做吧。”
高子休也同樣白了時澤南一眼。
這樣一來,兩人什麼都不說了。
辦公室裡的空氣靜悄悄的,誰都不說話,氣氛壓抑至極。
好久之後,麥克開口了。
“老大,還有,高先生,我覺得,咱們是不是應該考慮報警,畢竟這是一起刑事案件啊。”
時澤南和高子休同時抬起頭,兩人對視了一樣,同時說:“不可以。”
這兩人都有豐富的社會經驗。懂得該如何處理這種事情。
如果要報警,就應該第一時間報警,現在報警,反而會激怒綁匪。如果激怒他們,事情機會一發不可收拾的。
時澤南說到底是個本分的商人。他覺得,那些綁匪說到底是為了錢。他傾向於破財免災。而高子休因為家族的關係,混過黑道,他也不傾向於讓警方介入。他想的是自己解決。
想到這,他拿出手機,調出了的通訊錄。其中有幾個不常用的號碼,那是他可以動用的人馬。即便他已經多年不碰黑道,但他畢竟是高家的少爺,這點面子人家還是會給的。
兩人各有心思,時間在一分鐘一分鐘地過去。
時澤南趴在桌子上,甚至有些恍惚。
他忽然回憶起了五年前的那個時刻。那次,也是宮雨馨失蹤了。他帶著一箱子錢去找綁匪。綁匪告訴了他一個地方。那是個荒無人煙的山坡。
他走到那個山坡。轉了一圈又一圈,就是找不到宮雨馨。
他越是著急,越是毫無線索。他想給綁匪打電話,可是,怎麼也聯絡不上。他以為是被騙了,正想回去,忽然發現地面似乎被翻動過,表面一層都是新土。
不遠處竟然還插著一把鐵鍬,他抓過來就開始挖土。結果,幾下之後,他就發現,土裡埋著一個木頭箱子。
他趕忙把箱子開啟,立刻看到了宮雨馨。
小女孩像是一個在母親體內的嬰兒,蜷縮成很小的一團。手捂著嘴巴,兩隻眼睛無神地瞪著,毫無神采。
她沒有死,卻從那個時候起,變得神經兮兮。
醫生說,這是一種應激後遺症。大腦缺氧,再加上極度驚恐,造成了十分嚴重的精神創傷,恐怕一輩子都好不了。
……
麥克碰了時澤南,低聲說:“老大,你睡著了嗎?”
時澤南抬起頭,從回憶中回到了現實,他用手揉了揉臉,感覺清醒了一點。
“沒事,就是有點恍惚了,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
“老大,你更擔心誰呢?”
不知道為什麼麥克忽然問了這麼一句。
時澤南說:“當然更擔心宮雨馨。”
“哦,這樣啊,也是啊,應該跟擔心她。”麥克有些失望。
時澤南的聲音很低:“我當然跟擔心雨馨。因為她還這麼年輕,而命運對她那麼苛刻。她的生活不該如此。”
“那蘇小姐呢?”